赵嘉晏皱了皱眉,“你且说说,是怎样的狗官,倘若百姓有冤,我自然敢平。”
肖党已经清理干净,朝中难道还有他的余党,或是其他什么人?
谁知许茂握紧拳头,咬牙切齿道:“我要告的,是现任户部尚书裴逐,当年水患,官员中饱私囊,以致中州瘟疫,那狗官怕担事,竟放火烧死了流民所三百余人,除了我之外无一生还。”
赵嘉晏脸色煞白,目光移向叛军首领身上此起彼伏的烧伤,眼睛顿时一痛。
“我这一身丑陋的疤痕,正是那次大火留下来的,三百冤魂埋骨荒山,只剩灰烬,而罪魁祸首如今却高官俸禄在身。你说江东百姓无辜,那我死于大火的一家人就不无辜吗?”
赵嘉晏沉下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要告的那个人治理水患数次立功,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呵呵。”许茂冷笑一声,抬头道:“你若不信,现在就可以去中州把那块地方挖穿,看看到底有没有我说的东西。”
“来人。”
赵嘉晏声音都在抖,“去,按照他所说的掘地三尺,倘若没有,我现在就将你拖出去凌迟!”
作者有话说:
资金
去年重阳节端王造反之后, 叛贼火烧宫墙,以至于皇宫内苑多处损毁,护城河水干涸, 红枫林枯败,再难见到流水潺潺,枫叶飘零的场景。工部的人为皇城修建的事宜忙得焦头烂额,隆康二年, 内廷司商讨着要重新擢选一批宫人进宫。
前段时日皇后李氏受了风寒,后宫的事务交由裴淑仪暂理, 楚王妃将近临盆, 照例皇后要差人关照问候, 李氏尚在病中,这件事便落到了裴淑仪头上, 她挑选了几名宫人备好礼, 恰巧外面有人通传说她父兄来访, 裴淑仪点了点头,“快让他们进来。”
身着官服的两人隔着屏风坐下,裴次辅从前只是内阁的一名普通阁臣,如今早已今非昔比,他身形清癯,美须鬓染,一坐下来便道:“娘娘可派人出宫了?”
裴淑仪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手上的护甲, “刚准备差人去,父兄便来了。”
“楚王的孩子可留不得。”裴次辅坐直身子, 隔着屏风与里面的人对望一眼, “斩草必除根啊。”
“如今陛下已经荣登大宝, 区区一个楚王算得了什么, 名不正言不顺,父亲为何怕他。”
裴次辅背对着光线,半张脸隐在阴影中,“你以为我们裴家在京城中能伫立这么多年,真如外界所说一般明哲保身,不,是因为我们每次都押对了宝,可这次不一样。”
他偏过头瞄了一眼身旁的裴逐,“楚王绝不能留,当初他在各地进行改革,说到底是想赶世家下台,肖顷那蠢货太急于一时才会满盘皆输,等他回京,这偌大的京城,还有我等的立足之地吗?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
“还有季时傿。”裴次辅站起身,“那是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家伙,可是大靖哪有那么大的家底让她打,一盘菜就那么大,谁都想分一杯羹,其中一大半再被她拿去和西洋人耗了,我们还能得到什么?”
裴逐神情一僵,随即跟着站起来,“她主战并非是为了一己之私,倘若外敌不除,挨打的迟早是我们。”
“你懂什么?一生战端,若是打不赢,世家的百年基业就要跟着赔进去,你出去问问,有谁愿意继续打?”裴次辅瞪大眼睛,“现下江东正在打仗,哪里不用钱,怀远,你在户部你也知道,他们没少问你要钱吧?”
裴逐一哽,“那父亲想怎么样?”
“这补给就不给了,陛下刚登基不久,皇城破败成这个样子像话吗?将来外国来使进京觐见,不得笑掉大牙,内廷要添宫人,陛下要奖赏百官后妃,哪里不比打仗更要钱,你说是不是?”
“至于其他,劳民伤财,那些成天嚷嚷着要开战,要收复失地的。”裴次辅呸了一声,“依本阁看,都是逆贼,心怀鬼胎,都该诛九族!”
裴淑仪目光意味不明,淡淡扫了一圈映在屏风上的两道人影,“既然如此,这两个人都不能留了?”
“我等深戴国恩,理当为陛下分忧。”
裴逐喝道:“不行!季时傿不能动。”
裴次辅剐了他一眼,“怎么就不能动了?这叫‘清君侧’!”
“哦,本宫倒是想起来——”
裴淑仪抬起头,“兄长从前与大将军走得近,难怪不愿意对她下手。”
“总之,其他你们要做什么我都不管。”裴逐站起身理好官袍,神情不悦,“切断补给可以,但不可以伤她性命。”
说罢俯身道:“前朝官员本不应该在后宫逗留太久,户部还有事情要处理,下官就先告退了,娘娘,裴次辅,自便。”
屏风后少了一个人影,光线透进来更甚,裴淑仪脚边的白猫在毡毯上滚了一圈,身姿慵懒,发出了细腻的叫声。
“父亲,您该好好管教家里的庶姊妹兄弟了,今日的事情倘若传出去,平白惹得别家笑话,何时庶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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