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气味,她体内有一股蓬勃向上的火苗,越烧越旺。
“再等等,我想看看,大靖的那名年轻主帅,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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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烛光明亮,炭火烧得正凶,成元帝连冬衣都没穿,抬手将宫人呈上的药丸就水服下,丹田内很快升起一股热气。
因着早年太过殚精竭虑,成元帝尽管才半百之龄,却已生出许多华发,旧居皇宫的帝王不得随意外出,政务繁多,自然也没什么可以强身健体的机会,因而成元帝的身体这几年已经变得非常差。
但因为廖重真的出现,近来他愈发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年富力强的青年时期,与天地同寿的长生之言不再是书上的虚无谈资,似乎能让它落到实处。
但百官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君王沉迷修仙问道,懈怠朝政,安静了一个月的都察院与御史台开始逐渐有人上奏,为首的则是前不久刚被处罚过的申行甫。
他最先言辞委婉,只是劝说成元帝将重心放在社稷上,然而却未激起一点水花,直到北方开始打仗,朝廷这一年不停地亏空,成元帝竟然在年末的时候提出了要给一个道士修宫殿,还要以国师之礼尊待他。
申行甫终于忍不住,他在第三次上书的时候,严厉指责成元帝作为帝王已然失责,屡教不改,甚至明言“不听政事,宠佞背贤,亲信小人,御下蔽上,国将不保,江山难固。”
这番话彻底将成元帝激怒,他在金銮殿听到这一翻话时大发雷霆,目眦欲裂,招来禁军将申行甫拖了下去,要将此等讪君卖直的逆臣杖杀,后来是戚方禹出面调解,成元帝才冷静下来,将对申行甫的处置改为关入诏狱。
其实也不比死了舒坦。
西北驻军与鞑靼开战的消息很快传开,前有申行甫大殿直言,帝王雷霆震怒,君臣间闹成这样,为廖重真修建道观的事情只得暂时停下。
尽管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战报传至京城时,梁齐因的心脏还是不可抑制地抽痛不停。
他从来没有跟季时傿讲过,他其实不想她再去战场。
但他也清楚地明白,大敌来临前,哪怕她已千疮百孔,满身疤痕,哪怕她对君王心生失望,也依旧不会选择龟缩于人后,这是她的自由,她的选择,梁齐因没法干涉。
他只能尽力让她不必有后顾之忧,安心守护西北。
冬日的博文馆内,陶叁合上被风雪摧打的窗户,一边道:“公子,宫中的柳美人有孕了。”
梁齐因翻书的手一顿。
后宫已经多年未曾有嫔妃怀孕,如今最小的九皇子都快六岁,算起来就是七年。成元帝本就子嗣缘单薄,登基快三十年才只有九个孩子出生,还夭折了一半,现下九皇子也已病重,茹嫔日日以泪洗面,拜佛诵经都不管用,眼看着就这几日了。
陶叁叹了一口气,“陛下欲升她的位分,柳美人如今迁居入榕春苑,还被赏赐了许多东西,那里的一宫主位可是茹嫔,九皇子病重,她还要强颜欢笑面对柳美人,陛下这实在是太……”
太过无情了。
“茹嫔容颜不在,但柳美人却正值青春靓丽,陛下马上就有新儿子了,哪里还会在乎一个将死的皇子。”梁齐因声音轻缓无波,“至于茹嫔感受如何,他不会管的。”
“那个廖天师还真是神了,他才进宫一个月,陛下时隔多年又添子嗣,听人说他现在精气神十分好,疾病除,身强健,陛下每日都在服用廖天师所炼丹药。”陶叁不由感叹道:“对了公子,陛下决定给廖天师建一个蘅阳宫。”
梁齐因皱着眉,“什么时候?”
陶叁摇头道:“还不知道呢,内阁不愿意 ,谏官上书请陛下收回成命,如今正僵着呢。”
皇室本就奢靡无度,以廖重真如今在朝中的声望,成元帝若是想赐他道观,这又是一笔极大的开销,前几日北边才和鞑靼开战,后脚成元帝就准备供养道人。
梁齐因脸色沉下来,“戚阁老什么时候下职,我想去戚府一趟。”
陶叁依言道:“估计快了,我差人先去看看。”
说罢推开门出去,只是没一会儿又突然火急火燎地跑回来,慌乱道:“公子,戚阁老来了!”
作者有话说:
“不听政事,宠佞背贤,亲信小人,御下蔽上,国将不保,江山难固。”
这里是化用的《史记·范雎蔡泽列传》,原句是“不听政事。其所授者,妒贤嫉能,御下蔽上,以成其私,不为主计,而主不觉悟,故失其国。”
期中考试终于考完了,之后会早点更新。
事端
戚方禹显然是直接从值房赶来的, 身上的紫色官袍还没有褪下,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名女子,身着米色翻毛斗篷, 步伐焦急,跌跌撞撞地跟着跑进来,一进门就要跪下。
梁齐因不明就里,神情惶然, 碍于男女大防,只得虚虚扶起女子的手臂, 求助似的看向戚方禹。
戚方禹垂袖而立, “这位是广白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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