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叁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没呀,我们听命于公子,当然是他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啊。”
“好吧。”季时傿无奈地靠回去。
陶叁有些怕她,觉得她凶,毕竟是手握重兵的将军,刚刚杀人那狠厉劲太恐怖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公子总说她温柔,脾气还好。
他偷偷瞄了两眼,季将军靠着墙正闭目养神,大有在这儿守着大渝公主一夜的意思。陶叁突然瞄到她嘴唇上坑坑洼洼的,顿时瞪大眼睛,神色惊恐。
季时傿察觉到他的视线,睁开眼道:“有事?”
“将军,你的嘴……”
季时傿一愣,摸了摸嘴唇上结了血痂的地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上火。”
陶叁:“……”
骗小孩呢,那明明是牙啃出来的!
想到这儿陶叁又倏地一惊,不会吧,难不成真是他们公子啃的,完了,那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陶叁咽了咽口水,连忙贴着墙根跑了。
折腾了大半夜,大夫才从里面出来,提着药箱道:“还好,只是伤了筋骨,我已经给她包扎好了。”
季时傿颔首道:“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老夫这就去开方子。”
待大夫走后,季时傿轻轻推开门,大渝公主坐在床榻边,看得出来她很紧张,背部僵直,一听到开门的动静,身体便下意识地抖了一下。
“没事是我。”
宇文昭华咬着下唇,闻声松了口气,站起来要给她行礼,“谢将军救命之恩。”
季时傿连忙蹿上前扶住她,“不不不,您未来是我朝王妃,我该叫您一声殿下,护您周全是应该的。”
宇文昭华抠着掌心,手腕发抖,她太害怕了,远渡万水千山去往他国,却差点死在半路上。
“抱歉,让将军见笑了。”
“没关系。”季时傿将她扶到床前坐下,温声安慰道:“我明白您的心情,您别怕,刺客不会伤到您,我一定将您平安护送进京。”
“我的心情?”宇文昭华怔了怔,“我不是怕刺客,我只是……”
只是背井离乡,对未知的东西感到恐惧,大靖没有她认识的人,也没有她可以依靠的人,今天发生的这件事,把这种情绪推上了高潮,宇文昭华第一次产生了想要逃跑的念头。
季时傿察觉出她的想法,犹豫道:“公主,大靖对你来说虽然很陌生,但你往后生活在那儿,至少衣食无忧,不会有人为难你的。”
下半句她不知道要不要讲,实在有些残忍,说白了,宇文昭华就是一个桥梁,两国的友好关系是靠她维系的,她的人生自己做不了主。可怜她,让她别嫁到大靖,季时傿绝不可能说得出口,劝她看开点,何处无春风,又未免太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我知道。”宇文昭华抓紧了大腿上的衣裙,额前的发饰垂下来,珠玉碰撞在一起,“将军放心,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不会逃的。”
“您不用觉得为难,和亲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出生皇室,受万民爱戴。有句话不是说‘在其位,谋其政,行其权,尽其责’,我读过你们中原的书。”她笑了一下,有些腼腆道:“没背错吧。”
季时傿抿了抿唇,“没。”
她心里五味杂陈,还想说什么,但任何话语又觉得没有意义,便只好站起身,恭敬道:“公主,今夜我会多派人守在外面,您放心休息,后日便能进京。”
宇文昭华微笑地点了点头,俯身去看她那个受伤的侍女。
季时傿退出房间,刚要合上门,便听到宇文昭华忽然转过头问了一句,“将军,能否请教您一个问题?”
“啊?您说。”
宇文昭华挽了挽耳边的鬓发,腕上的首饰叮铃作响,她再镇定,也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对那个素未谋面的未来丈夫到底抱着一丝好奇与憧憬。
“您知道楚王是个怎样的人吗?”
“楚王……”季时傿怔住,她只在小时候见过楚王,赵嘉晏生母位份不高,他也不受宠,早早地就被成元帝发配出宫了,若不是和亲缺个人选,成元帝可能一辈子都想不起他。
“楚王为人正直,待人亲近平和,在封地素有令名,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请公主放心。”
她还没开口,便蓦地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覆上她的,掌心温热,头顶传来同样和煦的声音,季时傿诧异地抬起头,梁齐因站在她身后,大概是马不停蹄赶过来的,额前垂下几根碎发,衣领也有些歪。
宇文昭华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轻声道:“多谢。”
季时傿将门合上,转身拉着梁齐因走至他处,四处张望了一番道:“陶叁不是说你天亮前才到吗?”
“我看到信上说你也在,我有些着急,便赶紧过来了。”
季时傿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你不累啊,我又不是不能处理好,那些小贼哪能奈何得了我。”
“我知道你厉害。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