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仅存的嫡系副将何贤亦被怀疑通敌,你知道这两天死了多少人吗?”戚方禹一字一顿道:“你想去求陛下可以,只是你要明白,今夜你一旦开了这扇门,戚氏也将不复存在。”
“为什么……”戚相野松开手,茫然地立在原地,他摇了摇头,哽咽道:“可是季叔不可能通敌的,时傿也没有做错什么……”
“因为陛下要他们季氏亡。”
戚相野一时愣住,他听不懂。
戚方禹见状叹了一声气,语气缓和下来,低声道:“相野,许多事情并非你看到的那样非黑即白,爹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季暮通敌叛国之罪证据确凿,季氏气数已尽,陛下正在气头上,爹不想你做傻事。”
“可是我不想坐视不管,那是我最好的朋友。”戚相野抿了抿唇,眼前浮上一层水汽,他哭喊道:“难道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听到这儿,戚方禹静默不语。
戚相野看出他的犹豫,继而冲上前,期待地看向他,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道:“爹,还有办法、还有办法的是不是?”
戚方禹目光低垂,轻声道:“爹不知道。”
先帝在位仅十一年,驾崩前成元帝未及弱冠,孤儿寡母,前有虎狼后有豺豹,贵妃兄长携重兵逼宫,意欲拥立贵妃之子继位,当时还不是镇北侯的季暮也才二十余岁,仅带着四千守陵兵杀进皇宫,直取贵妃与其兄长首级,叛军随即倒戈,成元帝才得以坐稳皇位。
成元帝践祚之初,东海倭患不断,是季暮带兵平定此乱;成元六年,西北鞑靼民族多次骚扰边陲城镇,也是季暮率岐州驻军前去支援。
此战后他得封镇北侯,十几年来一直带兵驻守边关,他一手建立起后来令外族闻风丧胆的西北驻军,成为整个大靖最为严固的一道防线。
季家三代五将,是战功累出来的名门,世人尊敬爱戴,都言只要季氏在,山河便得以安定。
可是季家实在是被捧得太高了,好像没了季家,大靖江山就要倒了一般。只要季暮在一日,就永远会有人说成元帝是靠着季暮才坐上皇位的。
自古以来,没有哪个帝王会容许这样的存在,季暮必死,且要身败名裂地死。
戚方禹曾是太子伴读,他对成元帝的性格有些许了解,他猜测成元帝是不会将季家逼入绝境的,他害怕剩下的赤羽军以及季暮旧部会反扑,一定会给自己、也给季家留条后路。
单只看这个契机会何时发生了。
戚方禹回过神来,拍了拍戚相野的肩膀,轻声道:“听爹的话,回去吧,此事你不要插手。”
戚相野并未像之前一样一股脑的只想往外跑,他垂着脑袋,嗫嚅道:“可……”
“听话,回去吧。”戚方禹顿了顿,道:“爹会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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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时傿被关入天牢后,梁齐盛与张简奉旨查封镇北侯府,一切金银财物都将充入国库,然而令张简没想到的是,从外面看上去威严肃穆的镇北侯府,里面其实可以称得上是朴素。
院内并不似其他高官府邸一般有亭台楼阁,出入间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仆,只有一个十几岁的丫头是贴身伺候季时傿的,不过也被梁齐盛杀了。侯府刚出事不久,下人们躲的躲,跑的跑,剩下的都已被斩于刀下,毕竟主子不能随意处置,这些下人们的命却不会有人在乎。
走进季暮的卧室与书房,则更为简朴,甚至连一件多余的摆件都没有,纵掘地三尺也空空如也,唯一值钱的可能就是季暮本人所著的几本兵书了。
堂堂一品侯爵,勋贵之家,过得还不如小县城里的员外,说是来查封,张简带人找了一圈,却发现好像也没什么值得查的。
梁齐盛则带人去了另一间院子,乃季时傿所住的地方。看上去比季暮的卧室要精致几分,但也没好到哪儿去,与一般世家小姐的闺房截然不同,既无熏香也无针线,床榻边甚至还挂了一张十来斤重的长弓。
梁齐盛百无聊赖地看了看,见没什么特别之处便准备离开,离出门前却忽然在梳妆台下发现了一个铁皮箱子。
他登时起了兴致,弯腰将箱子拖出来,上面上了锁,梁齐盛毫不犹豫提刀将其砍断,他抬起脚尖,将盖子踢开,凝神一看,入眼的是一只画着狐狸的断线风筝。
梁齐盛伸手将风筝拿出后扔到一边,力气有些大,以至于上面的竹丝断成几截,他并不在意,因为在箱子里他看到了一个另他再熟悉不过的东西。
一件湖蓝色的云纹织锦披风。
梁齐盛一愣,他缓缓将披风从箱子里拿出来,眼睛紧紧地盯在上面,像是要将它看出一个洞来。
难怪过去几个月他再也没有见那个孽种穿过这件披风,原来在这啊。梁齐盛冷笑一声,指尖摩擦着披风的布料,多好的一桩婚事啊,两情相悦,当真叫人艳羡。
只不过他那好弟弟命不久矣,季时傿也再无翻身的机会,到了阴曹地府,两人说不定还能再续前缘。
“啧。”
梁齐盛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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