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昏迷难喂的缘故,药汤洒了不少,烫得惜容嘴唇舌尖通红。
穆离渊眉头越皱越深,一想到惜容的舌头舔过江月白的身体,他几乎想把这舌头割下来剁成碎片!
他扔了勺子,撑大惜容的嘴,直接把滚烫的药汤一股脑全倒了进去!
然后把碗重重一放,起身便走。
推开江月白房门的时候,江月白正坐在榻边,右手揽着景驰的后背,左手给景驰喂药,一举一动极有耐心。
听到门口的响动,江月白转过头,轻声问:“这么快就喂完药了。”
穆离渊看着面前这幅堪称温馨的画面,嗓子里一阵咸涩。
“嗯”他沙哑地挤出了一个字。
“不错,手脚很利落。”江月白淡淡评价。
穆离渊觉得江月白好像在讽刺什么。
当然,也许只是他做贼心虚,听什么都像讽刺。
江月白喂完了药,扶着景驰躺回了榻上,又俯身替他盖好了薄衾。
而后转过身,指了指桌上的信:“走吧,找人去。”
夜色降临。
除了温柔晚风,四处寂寥无声。
穆离渊终于如愿以偿地实现了和江月白独处一次。
虽然跟在江月白身边时,他也是小心翼翼,什么话都不敢问不敢说。
但仅仅是这样并肩走着的氛围,就已经足够他着迷了。
走得久了,他甚至完全忘记了令他嫉妒吃醋的出行原因,只顾着数江月白的衣袖碰到自己手背几次了。
小道越来越窄,曲径通幽,最后被数丈高的荒草枯木完全埋没。
寒溪暗暗流过,冷风穿过树林时,偶尔有树叶沙沙的低吟。
这样的地方太隐秘幽静了。
似乎适合做些同样隐秘不能见人的事情。
“主人”穆离渊问,“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找?”
这地方明显没有人。
感觉应该会有鬼。
江月白语气很随意,甚至有点敷衍:“散步啊,随心而至。”
“不去找写那首诗的人了吗?”穆离渊问。
江月白步子微微停了,转头看向他。
穆离渊也看着静谧月光下的江月白。
“那首诗就是我写的。”江月白说。
穆离渊怔住了:“什么?”
所以
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穆离渊在这一刻有些恍惚。
尤其是在这样幽静的夜色里,到处都散发着月下花前的风月味道,让人失神。
他的心情随着江月白的话,浪里浮萍似的,忽高忽低,摔落又被抛起。
“我很多年前写来送给别人的,”江月白背着手继续前行,嗓音很轻,自语一般缓缓说着,“现在那个人拿这首诗送回给我,不知何意啊。”
寒溪水雾被冷风吹起,像是下了一阵倾盆冰雨。
“寒江流甚细,有意待人归啊。”
一道略冷的嗓音从远处传来。
像是回答。
但是一句阴阳怪气的回答。
紧接着随冷风而来的还有覆鼎般强烈的威压!
对这种攻击性极强威胁的本能反应让穆离渊瞬间紧张,想都没想就挡在了江月白面前。
冲面的威压震击撞得他胸口剧痛——但身体上的损伤不算什么,只要江月白不总做伤他心的事,就算撞得胸口经脉尽断,他也不会轻易吐血。
“傻小子,你挡什么呢。”江月白似乎很轻地笑了一下。
“听着,”江月白根本没有向着声音来处看,只弯腰摆了几颗石子,而后对穆离渊温和道,“你守在这里,不要让任何人靠近,知道了么。”
穆离渊认出了这是隔绝屏障的阵法。
江月白让他站的位置正是阵法的阵眼。
此处是人界,若是动用高阶法术会引发百姓恐慌,只有用这种需要人力看护的低阶阵法,最为稳妥。
意识到江月白带自己出来只是充当人|肉阵石时,穆离渊气得嗓子里又开始往上翻咸味了。
“哦”他闷闷应道。
交代完后,江月白独自一人朝着密林深处走。
树影重叠交错。
早有一个漆黑的人影立在树影重叠之中。
“别来无恙啊。”江月白打了个很不走心的招呼,“今日怎么没戴面纱。”
那人沉声道:“你早就认出是我了。”
“不管什么曲子,你总是弹错同一个音,”江月白缓缓说,“我对教不好的学生,向来印象深刻。”
这句略显淡漠疏离的解释说完,就听到了对面逐渐沉重的呼吸声。
似乎是惹怒了对方。
穆离渊远远看着快要被夜色淹没的人影,仔细听着那些模糊的声音,极力分析着每句话的深层含义
试图分析出这个人到底和江月白是什么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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