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野倒也不敢闹太过,他怕自己不能把人哄回来,所以最后折中一下,顾清欢在他下首坐下。
顾清欢紧张地看向柳云眠,手放在膝上无意识地握紧。
罗野见状嗤笑一声,“季四不紧张,侯夫人不紧张,你个看热闹的慌什么?”
话音刚落,他就见到柳云眠打开了她的“装备”。
那一排排亮晶晶的手术刀,闪着寒光,看得罗野说不出话来。
这确定是救人,不是杀人?
柳云眠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淡淡道:“若是晕血,可以不看。”
你就是用来避嫌的摆件,别入戏太深。
罗野要说话,却忽然感觉到袖子被人拉了拉。
他低头,便看见顾清欢在对他摇头,示意不让他打扰。
罗野似笑非笑地道:“我在云州,统共这么一个说得上话的,夫人手下留情。”
话说得很随意,但是眼睛却一直盯着柳云眠。
这会儿,季徐行用了麻药,已经完全昏睡过去。
罗野觉得,他就像那案板上任人宰割的羔羊,柳云眠就像那手握屠刀的刽子手。
然后,刽子手动刀了——
罗野屏住了呼吸,忍不住看向柳云眠。
柳云眠却从容且专注,手里的刀仿佛和她融为一体,得心应手。
见过大场面的雪仪,这会儿脸色也有点白。
手术虽然不算什么大手术,但是很需要精细。
意外是在手术中发生的,却不是因为柳云眠的医术,而是罗裳不知道从何处得到消息,非要硬闯,和柳云眠讨要相公。
外面的侍卫自然拦着她,不许她进来。
罗裳就在外面喊:“季徐行,你给我滚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里面!”
没人搭理她,她又喊柳云眠:“……既然你和季徐行勾勾搭搭,我干脆就成全你们!你别再让侯爷蒙羞!”
雪仪听不下去,想要出去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可是她这会儿还得给柳云眠当助手,只能忍耐。
只恨胖丫今日跟着韩平川出去办事了,否则她在的话,早就把罗裳给怼回去了。
顾清欢看向罗野。
后者挑眉:“你求我,求我我就出去把那个泼妇撵走。”
顾清欢垂眸,竟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模样。
罗野:“……最恨就是你这副对我铁石心肠的模样!”
柳云眠表示无语。
恋爱脑这是不分场合地发作。
但是罗野骂人归骂人,该做的事情还是做了。
他出去,三言两语就把罗裳气了个半死,气急败坏地回威远侯府告状去了。
顾清欢从始至终都目睹了罗野的嚣张和毒舌,心里有些担忧,怕威远侯听信罗裳一面之词,要惩处罗野。
罗野自己却完全没放在心上,拉着顾清欢的手继续去围观手术。
手术虽然耗时比柳云眠预测得长了一些,但是也算一切顺利。
之后几天,柳云眠每日给季徐行换药。
第三天换药的时候,柳云眠先把季徐行眼睛上的纱布解开,然后重新上药。
这是和前两天完全一致的流程,却没想到,季徐行却忽然开口道:“夫人,我好像能看到你了。”
虽然有些模糊,看不清楚脸,但是起码他开始知道,看见是什么感觉。
柳云眠惊喜道:“真的?”
她放下药瓶,把右手抬高,伸出食指,在季徐行面前晃了晃。
她身上带着令人安心的浅浅药香,衣袖也沾染上了香气,现在她的手指,就在季徐行面前一寸的距离。
季徐行忽然脸红,说不出话来。
柳云眠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是骗自己的。
“看不到?那也正常,不必气馁,过两天慢慢恢复就好了。”
“不,”季徐行连忙解释,“夫人,我看到了!”
“你看到我手指了?那你指一下。”柳云眠还不相信。
季徐行慢慢抬手,食指虚虚地指着柳云眠的手指。
“真的,真的看到了。”柳云眠声音难掩激动,“那你能不能看清楚我身上穿的衣裳是什么颜色的?”
季徐行摇摇头。
柳云眠:“不着急,不着急,慢慢来。”
“不是,夫人,我,我无法辨别颜色。”
柳云眠一时脑子抽风没反应过来,怎么,做了个手术还给人做成色盲了?
不对!
她随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你是不认识这些颜色,对不对?”
他听到的各种颜色,和现实中的颜色,他还对应不上。
“嗯。”季徐行点头。
“藕荷色,”柳云眠道,“我今日身上穿的这是褙子,是藕荷色……这是雪仪,她的裙子,是湖绿色……”
季徐行虽然看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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