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时光像是江南潺潺的流水一样,悄无声息的流走,屋外的阳光也慢慢消散,安静的院子也随着夜色的到来变得喧闹起来。
屋子里的陈立安和柏清都全身心的投入到创作之中,并没有受到外面的干扰,只是在光线黯淡后起来开了灯,又继续开始画画了。
艺术创作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当你有灵感的时候会忘我的投入,但是没有灵感的时候连个手指头都不想动。
现在陈立安和柏清的状态非常好,两人靠在一起,手里的画笔交汇在黑白照片上留下绚丽的色彩。
屋子里的火炉中红彤彤的煤球都开始变成灰白的颜色,水壶中的水都慢慢变温,壶嘴都升不起多少热气了。
不知过了多久,柏清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手里的画笔也猛地顿了一下在画面上点出一个蓝色的点。
陈立安看着那个蓝色的点,沉入了沉默,本来那个位置是准备画一个红色的太阳的,可是现在看来怎么有点意外契合呢。
柏清擦了一下鼻子看着画面上的那个蓝点,本来准备拿刮刀给刮掉,但是目光落在上面却停住了。
意外很多时候都能和艺术划等号,柏清的这个意外举动似乎也让这幅画变得更加灵动了。
陈立安和柏清转头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意外和惊喜。
“神来之笔。”陈立安轻声说道,觉得这个意外简直太完美了。
柏清点点头,然后忍不住搓了一下胳膊,屋子里的气温实在有些低,炉子里的火都快熄灭了。
陈立安放下画笔,摸了一下柏清的额头,才松了一口气说道:“今天先到这吧,你去穿一件厚衣服,我把炉子搞一下。”
柏清点点头,起身把陈立安的军大衣套在身上,这才感觉暖和很多。
陈立安把水壶拎起来,看了一眼快要熄灭的炉子皱了皱眉,现在换新煤球进去不一定能点着了。
陈立安来到院子里看了一眼各屋都熄灯了,想换煤球也不行了,只能试试炉子里的那点温度能不能给新煤球点燃了。
用火钳夹了两块新煤球进屋后,陈立安利索的换上了,不过看样子不一定能烧着。
陈立安思索了一下,从柜子里拿出一瓶二锅头倒在纸上扔了进去。
炉子里顿时腾的燃起蓝色的火光,屋子里也飘起浓郁的酒香,陈立安吸了吸鼻子感觉自己都要喝醉了。
不过炉子算是点着了,陈立安摸了肚子把原本准备给小弟们吃的肯德基,翻出来在炉子边上加热。
“晚上随便吃点吧。”不大一会汉堡薯条就变得温热,陈立安递给柏清一个汉堡说道:“吃点吧,明天再带你去吃顿好的。”
柏清嗯了一声,接过汉堡咬了一口。
寂静的夜,熄了灯躺在床上的柏清拱在陈立安怀里说道:“我还有点冷。”
陈立安扭头看了她一眼说道:“我怎么感觉你像小火炉一样呢,不是发烧了吧?”
“嗯,我感觉有点发烧了。”柏清搂着陈立安的腰,小声地说道:“我想出点汗。”
陈立安翻身抱住柏清,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她发冷的身躯……
时间过得飞快,陈立安和柏清窝在屋子里画画已经快一个星期了。
眼下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两人几乎是和外界断了联系,除了每天出门吃饭,几乎都在创作。
陈立安的手机都关机好几天了,整个人都是失联的状态,他不想这个时候被打扰。
屋子里的墙边靠着几幅已经画好的画,江南主题的这组作品一共是七个单元,也就是七幅画,每幅画都是一张照片也是一幅油画。
柏清和陈立安已经画好前六个了,现在是最后一副,也是最重要的一幅画。
这一幅画的底也就是那副照片,是陈立安爬了很高的地方拍下的同里水乡的日出,红彤彤的朝阳用金色的阳光将整个古镇上弥漫的雾气都给驱散了。
这是陈立安这组作品的核心,前六幅画都过于阴暗压抑,就要靠最后一幅画上的万丈金光和初升的朝阳来破开阴郁的主题,完成最后的升华。
封建、教条、规矩、阶级对人性的束缚最后都在鲜红的太阳给点燃烧毁殆尽。
这张照片也是所有照片中最大的一幅,巨大的尺寸也就意味着创作难度的上升。
陈立安和柏清画这幅画已经花了三天的时间了,但是只完成了一小半,并不是两人画的慢,只是越画到最后越不敢下笔。
总觉得自己画不出心中想要的那种效果。
陈立安有些烦躁的丢下手里的画笔,看着面前的照片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柏清坐在旁边没有出声,撑着下巴也在思考该如何表现出想要的效果。
沉默了十多分钟后,陈立安和柏清同时转头看着彼此,异口同声地说道:“看日出!”
“走走走!”
陈立安立马感觉抓住了黑暗中的那抹灵光,把画笔颜料还有画家全都拿好,拉着柏清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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