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安看着王祖娴嘴角沾着的一点糖渍,抬起手轻轻擦了一下说道:“会,明年就去看你。”
“什么时候?”王祖娴的眼睛立马亮了。
“过完年,不过不会呆太长时间。”
“那你去了要好好陪我,不许陪哥哥打麻将!”
“好,不过我怕他又撒娇。”
“不理他!”
两人漫步在胡同里,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紧紧依靠在一起,直到夜幕降临也没有分开。
……
第二天一早,陈立安坐在早餐摊上吃着油条,抬头看了一眼蓝天中飞机飞过留下的一道长长白痕,又低下头继续吃着自己的早餐。
生活就是这样分分合合才是常态,天上的那道白痕也会随着时间慢慢消散的。
中国美术馆里,陈立安隔了好几天又接到全国美展评委会的通知,让他来听入选参加威尼斯双年展评选的结果。
对于评委会的评选结果,陈立安是没有抱太多期望的,自己这几天压根没有去走关系,选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威尼斯双年展是艺术界三大展览中含金量最高的展览,不知道多少人想参加呢,陈立安不去走关系自然有人去走关系。
别以为艺术家就不食人间火淡泊名利,大家都是人怎么会没有七情六欲。
陈立安坐在老熟人美术馆馆长杨立洲的对面,好奇地问道:“您没参加评选吗?”
“没意思,你看起来好像胸有成竹。”杨立洲说了一句也不解释哪里没意思,倒是对陈立安的淡然很好奇,猜测他是不是提前知道了结果。
陈立安摇了摇头说:“不是胸有成竹,是我知道自己没希望。”
杨立洲看着陈立安的眼睛,过了一会才勉励了几句:“你才二十岁,能保持这种纯粹很好,但是以后也要保持才行,名利固然重要,但不要失了本心才最重要。”
陈立安点头,他对杨立洲是很有好感的,当初办影展找到他的时候,他只是看了陈立安的作品就一口应下来,还帮忙跑了手续。
不过该花的钱还是一分不少的问陈立安要,杨立洲算是公私分明的一个人。
“你最近有没有新的创作思路?你上次那个作品真的不错,比你这次的油画要有意义。”杨立洲看了一眼人还没到齐,继续和陈立安聊着。
陈立安抽了一根中南海递过去说道:“有,正在做。”
“嗯,那就好,旺盛的创作欲才是最重要的。”杨立洲接过烟自嘲地说道:“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知道想做一幅好作品有多难了,很多人到这个年纪也只剩下沽名钓誉了。”
陈立安点燃烟没有回话,这种事情是常态,陈立安也不敢保证自己老了之后会不会变成吃老本的老顽固。
两人又聊了一会后,评委会的那些才不急不缓的过来,杨立洲扭过头对陈立安说:“想不想知道结果?”
陈立安愣了一下问道:“您知道?”
“当然知道,这是我的地方。”
“那您刚刚为什么不说?”
“聊忘了。”
“……”
陈立安过了好一会,听着絮絮叨叨的讲话的评委,才忍不住扭过头看着杨立洲问道:“您还是先告诉我吧,这些人讲话太慢了,要是没选中我我就先撤了。”
“哈哈,还是年轻啊,沉不住气。”杨立洲笑了一下,然后才小声地说:“本来没有你的,后来名单交上去的时候你的名字被加上了。”
陈立安皱了一下眉头,不确定地问道:“您帮我了?”
“和我没关系,我没参与评选,说不话。”杨立洲解释了一句后,才感慨地说道:“我要不是知道你没什么背景,都怀疑你是不是哪个大院出来的了。”
陈立安无语地说:“哪个大院子弟,办个影展还没有门路的。”
杨立洲哈哈一笑,拍了一下陈立安的肩膀说:“不管怎么样,能选上是好事。”
陈立安点点头,不过却在思考自己的名字为什么会被加上,能在这种事情上插手的人位置一定不低。
他一个大杂院穷小子,可不认识什么大人物。
想了半天最后也只能认为是有人欣赏自己,嗯……只要这一个解释了,也许是自己的影展符合了上面领导想要整顿保健品行业的心思,被人记住了。
对于陈立安的猜测,杨立洲也颇为认可,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上面也许是想把陈立安这种不闹事不疯魔还心系社会的艺术家作为典型。
陈立安总比东村和圆明园那群人要强得多。
提前知道结果的陈立安没什么心思继续听那些套话,和杨立洲站在角落里闲聊,直到最后叫到自己名字的时候,才上去说了几句场面话。
半个多小时后陈立安从中国美术馆出来,看着天色不早了,就转头去新街口了。
周公子给他打过几次电话约他,陈立安都没时间,现在闲下来了总得去看看。
新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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