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身子,赵至诚无奈摇头,上前将百里珠腿中间夹着的棉衾小心抽了出来,严严实实盖在了她身上。
平日里小东西睡觉不穿衣服便也罢了,这现下怀孕了,晚上睡觉不穿衣服容易着凉。只是赵至诚试了几次,这小东西半夜起来还是不自觉就把身上的寝衣给脱了。
这小东西睡觉非常不老实,夜里若是他不好好压着,第二日不是趴在他胸膛上呼呼大睡,就是头朝下,小脚丫子在他嘴上放着,偶尔不当心还要吃一脚痛揍。
反观赵至诚睡的时候就一个姿势,仰躺在床上,晚上不打呼也不磨牙,睡相十分优雅,完全不像一个军队里摸爬打滚的兵痞子,倒有了几分燕阳城中贵公子的气派。他晚上睡觉不喜热,往往只穿一件中衣入睡,不盖布衾,如今也是随着百里珠脱光了衣物睡觉,倒是别有一番乐趣。这几日养成的习惯就是睡前就将百里珠紧紧固在怀里,第二日百里珠也是同一个姿势,身上的棉衾也不会被踢开,睡觉老实了不少。
赵至诚这几日因作战之事劳形苦神,呼吸之间便进入了梦乡。睡梦中,迷迷糊糊听到了小声的抽泣声,眼睛还未睁开,身体就已经做出了反应,低头亲了亲百里珠,带着困顿的嗓音问了句宝贝怎么了,后又倒头睡了过去,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自己做了什么。
抽泣声越来越大,赵至诚终于有所清醒,低头便见百里珠噗噜噜已经成了个小水人,将旁边灯架上的烛火点燃,抚着百里珠的脊背柔声问道:“珠儿,怎么了?”
百里珠转身将湿透了的脸蛋儿贴在赵至诚的脖子里,闷闷道:“夫君,我想父王了。”
赵至诚心脏似是被狠狠踢了一脚,珠儿终究还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第一次离家这么远,他又忙着排兵布阵,难免忽略到珠儿的心思,是他没有给足她安全感。赵至诚用手帕给百里珠擦了擦脸,又将百里珠抱在身上,轻轻拍着她的背,哄道:“珠儿,等战事结束,我带你回去看看你父王好不好?到时候告诉他我们有了小崽崽,你父王定会为我们高兴。”
百里珠往上爬了爬,抱着赵至诚的脑袋亲了亲,像只小兔子般又同他脸贴脸,稍顷才又趴在赵至诚身上睡了过去。
丑时,号角吹响,战鼓声声震天,城中百姓惊惶不安,四处逃散。
祈巾又打来了!
嘭嘭嘭——吴忠在外敲门,赵至诚迅疾起身穿衣,百里珠努力撑开眼皮慢慢转醒,看着地上正在穿胄甲的赵至诚,掀开被子也下了床榻,贴在赵至诚的后背,“夫君,珠儿和宝宝等你回来。”
赵至诚转身将百里珠抱上床榻,亲了亲她的额头,眼底闪过隐忍的不舍,“听话点儿,若是午时我还没回来,你就去咱们去过的那个山洞等我,不可以任性,你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宝宝,知道了吗?”
百里珠乖巧的点了点头,努力忍着不让眼里的湿润溢出来,但还是没忍住打了个哭嗝。
赵至诚眼眶泛红,又问了一遍,听到百里珠说,夫君,我会好好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宝宝之后才放下心,拿起刀架上的崆淙刀纵步走出了卧房。
此一去,凶多吉少。援兵未到,粮草不足,无论如何都抵抗不过祈巾的大军。
赵至诚已经没有时间去想祈巾为何明明伤势未好仍要坚持攻城,现下他只能被动守城。
人算不如天算。
若是祈巾没有和李婉莹相好,那祈巾定然不会此时选择攻城。因为前几日他打探的消息是赵至诚的援军已到,此时他伤势未愈,若是贸然出击,只会兵败人亡。
但偏偏不巧的是,祈巾如今只想同李婉莹双宿双飞,今夜也只是为了给他身后的将士们一个交代,他本是吃定了此次会是败仗,待将士们心灰意冷之后,他便卸职与李婉莹归隐。
只是误打误撞,他们终究难以如意。
赵至诚上了城墙之后,看到底下黑压压一片,敌军的战车整整齐齐排在最前方,与上次不同,此次战车的棚顶用铁锻造,弩兵排列在后方,军旗高高飘扬。祈巾骑马在最中央,头戴兜鍪,红色披风似是沁上了鲜血,让人不战而栗。
报!将军不好了!西南城墙被撞开了高二丈的豁口!
报!将军不好了!东北城墙被撞开了高一丈的豁口!
报!将军不好了!西北角已经有部分敌军上了城墙!
赵至诚命各守城士兵将火把、火毬、烧瓶统统扔下去,又从城中央调兵去固守西北城墙,最后又吩咐吴忠立即将百里珠送往山洞,他将留在城中央亲自作战。
吴忠走后,赵至诚握紧腰间宝刀,眼里尽是暴虐的狠厉。
敌军攻击越来越猛,赵至诚从旁边已经倒地的弓弩手中拿起弓箭,搭上五支箭,拉满弓弦,对着下面冒头的敌军就是五箭齐发,嗖嗖嗖的声音似是要将空气撕裂般穿过人肉,接着下面的兵卒便如割草般纷纷倒地。
寡不敌众,他也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征战十几年从未吃过败仗,如今被人算计的命在旦夕。祈林个狗王八羔子就是料定他不会弃城逃亡,可祈林没预料到他如今有了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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