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众人总算是彻底老实下来。
三日后, 行宫外停了一辆马车。
半个时辰后, 有人上了马车, 卢冬勋和许顺福坐在马车外, 前有穿着便装的禁军开路,后也有禁军骑马随行。
马车内,云姒穿了一袭简单的胭脂色云织锦缎裙,谈垣初也难得穿着鹤蓝色的便装, 越衬得他肌肤冷白, 他懒散地倚靠在车厢上,低垂着目光望向女子,暖阳从外间透过珠帘洒进来,勾勒出他高挺的鼻梁和修长的眉弓。
他眉眼有些许的疲倦。
云姒瞥了一眼, 难得良心发现,她剥了一颗莲子, 捻着喂到谈垣初嘴边:“皇上尝尝这个莲子,很甜,一点都不苦。”
女子这两日格外殷勤, 谈垣初懒得动, 低头就着她的手咬下。
女子轻轻嘶了一口气, 好像被咬疼了一样, 谈垣初拿起手中卷宗敲了敲她脑袋, 没好气:
“朕碰到你了?”
云姒乖顺地摇头:“没有。”
她坦白得让谈垣初有点噎住, 声音冷然:
“那你怪叫什么?”
云姒一点点挪到他怀中, 不依他的话:“嫔妾哪有怪叫, 还不是皇上?一直盯着那些卷宗看,您都陪嫔妾出来了,就不能多看看嫔妾么?”
谈垣初揽在她腰肢上,女子被折腾了这么一趟,似又消瘦了许多,他一只手就堪堪握住她的腰肢,他皱了皱眉,乍然闻言,他抬眼,不紧不慢地问:
“朕在路上都得看这些卷宗,你觉得怪谁?”
云姒咬唇,不说话了。
但谈垣初还是扔下了卷宗,问起此行的目的:“你要出来作甚?去渝州城玩?”
在谈垣初的印象中,渝州城不算是个很繁荣的地方,但渝州偏近江南,夜间游桥时倒是能听得一阵画舫传来的靡靡之音。
他本只当女子是贪玩,但他话落后,却见女子倏然低垂了下眼睑,她抿着唇,情绪似乎有点低落。
许久,云姒传来闷闷的低声:
“嫔妾……想回家一趟。”
回家?
谈垣初掀起眼,他心底默念了一下这两个字,云姒攥住了他的衣袖,似乎怕他会有不虞,谈垣初觉得她有时过于谨慎和担忧。
他既然都许她出来游玩,又怎会因她想回家而觉得苛责?
谈垣初在女子有点不安地注视下,略微颔首,轻描淡写地问:
“回家后呢?”
谈垣初没调查过云姒,但见她从未提及家中,心底也清楚她家中处境不会很好,后宫妃嫔许多都会在得宠替家族拢点好处,但女子从未提及过这一点。
对于她的过往,谈垣初从未问过,却心底自有猜测。
马车行了一段路,外间也传来许顺福的问话:
“皇上,接下来该往哪儿走?”
谈垣初看向云姒,云姒忙忙道:“往城西走,出城。”
她很多年不曾过来渝州城,但对回家的路却还是记得清晰。
话音甫落,云姒朝谈垣初看了一眼,见他不抵触这件事,才松了口气,想到早逝的父母,她轻颤了下杏眸,声音很轻:
“嫔妾也不知道,嫔妾许久没见他们了,只是想回去给他们上炷香,告诉他们,嫔妾如今很平安。”
云姒低垂着头,所以她没看见在她话落时,谈垣初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头。
平安?
幸福喜悦,锦衣玉食,她一字不提,却偏偏说到平安。
她曾有过一段不平安的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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