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却让人很醒神,袅袅升起的白色烟雾弥漫殿内,谈垣初也没想让她安慰他,他紧紧地禁锢着女子腰肢,声音低暗:
“陪朕待一会儿。”
云姒来养心殿就是陪他的,她抬手轻轻抚过谈垣初眼底的青黑,瘪唇,道:“嫔妾昨日站得腰疼,不想待着这里,皇上陪嫔妾进殿内躺会可好。”
谈垣初眼底不着痕迹地涌上一点温色,他低声:
“今日怎么这么乖?”
云姒一点也不心虚:“嫔妾什么时候不顺着您心意了?”
闻言,谈垣初忍不住挑了下眉,她平日让人生堵的时候还少么?
但谈垣初什么都没说,他抱着她进了内殿,软塌上铺着一层绒毯,七月的天很热,殿内摆着冰盆纳凉,倒也不觉得热,云姒被他搂在怀中,她觉得黏糊,稍稍挣扎了一下,就被斥了一句:
“别动。”
云姒闷声:“嫔妾难受。”
他很自然地接了一句:
“今日不行。”
云姒脑子一懵,半晌才反应过来谈垣初话中是什么意思,她蓦然涨红了一张脸,低声咬牙:“嫔妾曾听说过一句话,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那不知是否淫者见淫?”
分明是他脑子里不干不净,听见什么都往歪处想,居然还赖在她身上!
有人掐了她腰肢一把,声音从头顶冷冷淡淡地传来:
“让云婕妤失望了,朕才疏学浅,不曾听过。”
云姒被他一声云婕妤噎住,再听他否认,忍不住扯了扯唇。
他总能叫她觉得一言难尽。
不等她说话,忽然,他搂住她,轻轻低头,有视线停在她脸上,气氛很坏,偏偏没人有动作,叫人想脱开,许久,他敛下神色,语气藏着些许说不清的疲惫:“不开玩笑了,安静陪朕待会儿。”
这是他今日第二次说让她陪他待一会儿,云姒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真的很累,她这一趟也真的来得恰是时候。
她抬眼,落在他面上,他微阖着双眼,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疲倦,云姒轻颤杏眸。
昨日她回到盼雎殿时已经到了傍晚,云姒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到养心殿的,但总归不会比她早,云姒瞧见了御案上满满一摞的奏折,他许是一夜都未睡。
忽然,他抬起没有搂住她的那只手,在她脸侧轻抚了抚,声音透着些许暗哑:
“云姒,别这么看我。”
他是有点难过昨日苏婕妤小产,忘却悲痛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尤其是云姒就在殿内的情况下。
春宵一刻,纵情声色。
但谈垣初不愿意。
云姒蓦然一怔,她觉得殿内气氛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让她心底有点泛空,很难说清的情绪,让她一点点收回视线,乖顺地依偎在他怀中。
她最终还是安静下来。
这一待,就是整整一个时辰。
殿内没人说话,整个宫殿都是静悄悄的,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云姒脖颈间,她翻了个身,搂住她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云姒终于坐了起来。
而谈垣初依旧躺在软塌上。
云姒轻手轻脚地替他拢了拢绒毯,她理好衣襟,离开前,云姒又回头看了一眼谈垣初。
今日是十五,谈垣初晚上要去坤宁宫,云姒不至于这么没有眼力见地在养心殿久留。
等出去后,许顺福和路元都在外勾头等着她,云姒给他们使了个眼色,离得远了一点,她才低声道:
“皇上睡着了,待傍晚前,许公公记得叫醒皇上。”
许顺福不解:“皇上昨日一夜未睡,有什么事不如等皇上睡醒再说?”
云姒颇有点无语:
“今日是十五,皇上不记得也就罢了,公公难道也不记得?”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许顺福一门心思又都是皇上,当真将这件事给忘了去,他呐呐地摸了摸鼻子:“多谢云婕妤提醒,奴才记得了!”
云姒懒得管他,反正她都提醒过了,总归不是她盼雎殿侍寝,爱记得不记得。
云姒转身离开。
她来养心殿的消息根本没瞒住,但今日没几人关注她,在避暑名单上的妃嫔都一门心思在收拾行礼,没在名单上的也不敢肆意议论她。
坤宁宫得到消息,百枝轻声嘀咕:
“算她是个规矩的。”
今日要是十五,要是云姒在今日缠着皇上,甭管娘娘再欣赏她,百枝都在心底看她不顺眼。
皇后觑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
她按了按眉心:“苏婕妤醒来了么?”
话题跳到苏婕妤身上,百枝怔了一下,才跟上来:
“已经醒了,奴婢听说太医院的人还去了一趟。”
皇后垂眸翻看案宗,语气淡淡:“太医怎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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