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在哄她,但的确比平时温柔不少。
云姒哭着摇头,声透哽咽:
“……都、听见了……”
她有时很胆大,有时却脸皮薄得要命,甚至自卑作祟,她在乎的东西有很多很多。
谈垣初隐隐窥得一角,他声音平静轻缓却笃定:
“他们不敢听。”
她终于肯抬起那双杏眸看他,泛着湿湿的红,让谈垣初不自觉想起适才她挣扎时,却反坐在他掌心,灼热相贴,她死死咬唇,泪珠却是忍不住掉下来,杏眸也是如此,泛着让人怜惜的红。
她说:“奴婢害怕……”
谈垣初勾唇笑了声,他看透了她,于是伸手抵住她的额头,慢条斯理道:
“云姒,收起你的心思。”
别借机讨位份。
她总这般,七分真三分假,让人不留神就中了她的招数。
云姒倏然噤声,她瘪了瘪唇,泪珠仿佛又要掉,谈垣初替她擦拭掉,不紧不慢道:
“至少如今不行。”
云姒下意识地追问:“那什么时候行?”
谈垣初不说话,只是倚在位置上,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她脸上春意尚未散,就开始寻思这些东西,谈垣初不觉得她可怜了,只觉得他下手仍是轻了点。
下次许是应该蒙上她的眼睛,才不会让他因那双杏眸生出怜惜。
銮驾终于停在了养心殿,有人浑身瘫软,只能被人打横抱下銮驾,她埋头在谈垣初怀中,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
养心殿的宫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直观地意识到皇上对云姒的不同。
冷不丁,一道凉凉的视线扫过来,众人额头溢出冷汗,不敢对上那道视线,立即低下头,生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云姒被带到养心殿,她疲累得很,生不出力气再回厢房,她不敢见人,埋在锦被中,听见谈垣初让人打水来,许是一直紧绷着身子,等彻底放松下来后,却是一阵困意席卷而来。
迷糊中云姒仿佛听见谈垣初叫了她一声,她不知道她有没有应,只知道后来四周很安静。
她睡了一个好觉。
养心殿的被褥柔软,盖在身上轻薄,女子脸颊枕在锦被上,她轻微地呼吸,脸上残存了点泪痕,银簪被蹭掉在床榻上,青丝胡乱散落,乖顺又安静。
谈垣初垂眸看她许久,在许顺福看来时,他抬了抬手,示意殿内人噤声。
他没再叫她,接过秋媛手中的浸湿的帛巾,替她擦了擦脸,动作生疏,不算温柔,却让殿内众人惊骇地低下头,不敢多瞧。
一刻钟后。
养心殿,隔着屏风,谈垣初坐在椅子上,手中转着从床上捡到的银簪,漫不经心地问:
“找到了么?”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银簪,动作轻佻,抬眼看向许顺福,他当然记得今日答应女子的事。
许顺福低下头,瞧着有点一言难尽:“找到了。”
谈垣初有点好奇:
“在哪儿找到的?”
“云姒姑娘的床底下。”许顺福讪笑,他的确将养心殿翻了个遍,只是为了好交差,实际上,他的搜查重点就是云姒姑娘的厢房。
云姒姑娘整日都在养心殿内,很少出宫,要么就是跟着圣驾。
她没机会将玉簪遗漏到其他地方,而许顺福也相信养心殿没这种傻子,会去偷御赐之物。
被逮到,丢了性命都是轻的。
云姒姑娘的厢房遍寻不到,许顺福犹豫了一下,让人掀开了云姒姑娘的床榻,果然,在床榻内角找到了玉簪。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跑到那去的,但起码有了玉簪,他就能交差了。
说着,许顺福将玉簪交了上去。
谈垣初接过,玉簪被许顺福找到后擦拭过,干干净净得没有一点灰尘。
这事本应该作罢,但许顺福欲言又止,似乎有点纠结。
谈垣初觑了他一眼,淡淡道:
“想说什么。”
殿内点着熏香,是安神香,谈垣初见女子熟睡,特意让人点上的,袅袅熏香给殿内染上几分静谧。
许顺福在这种静谧中低下头:
“奴才在常德义的房间找到了一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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