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是我姨母的孩子。”
林娇快速把自己知道的情报汇总了一遍,好像是听说,裴景当年跟家里断绝关系后,唯一联系的亲人就只剩下一位姨母。
在他那位姨母的夫君战场捐躯后,裴景更是担了赡养她的责任。
她还在思考间,裴景又走近了,林娇嗅觉向来敏锐,闻到了他身上冷冽清爽的竹香气。
他在距离自己两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凤目微微眯起,看向不远处还坐在桌旁的痴儿。
“明朗,过来。”他开口,不怒却威。
哪怕是个痴傻孩子,也是知道怕他的。靠近的时候还带着小心谨慎,小心地叫了一声:“哥哥。”
林娇视线微斜,看着裴景摸了摸他的头:“又乱跑了。”
他这么说着,但也没有责怪的意思。
一屋子的人,都因为裴景的到来忐忑不安,只有他自己神色自若,还重新看向林娇。
“七姑娘要不要再续杯茶?”
林娇本想说不必了,可是看着裴景都已经抱着明朗入座,她只能改了说辞。
“那就打扰了。”
她浑身不自在地坐回了原位,听到裴景给她点了一壶云顶。林娇看过去,这茶她都没听说过,该不是什么上等的茶才是。
似乎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裴景开口。
“这茶虽然喝起来一般,但闻起来香。”
这话让林娇笑了出来:“不打紧,我就喜欢香的!”一时间又没克制住嗓音里自带的娇俏。
裴景身旁的陈迟因林娇的笑容微微晃神,真是不得了,这林七姑娘的笑,可真是太勾人了。明明是最纯真无邪的笑容,偏生上扬的眼尾就像是在含情魅惑。
他又看了一眼自家大人,眼眸微敛看不清表情,但桌上的小指,却微微一动。
明朗还是喜欢把手指放进嘴里,被裴景看到了,将他的手指拿出来,眉头微皱:“我说过了,不可以这样。”
这次,他的语气终于带上了严厉。明明不是训斥自己,林娇却不自觉收敛了笑意,坐得端端正正。这可真是她见过最可怕的人了。
裴景的目光往这边扫了一眼,又继续转回去,用手帕擦拭着明朗的手。
这样伺候人的动作,他也做得优雅而矜贵,林娇多瞟了两眼他的手,陆思明的手就已经是修长匀称了,但裴景的手却更胜一筹,在墨蓝色手帕的映衬下,还多了几分力量感,像是什么东西在那手里都会被捏碎一般。
被训斥的明朗委委屈屈,含着泪又不敢哭,最后看向林娇:“美人姐姐。”
像是在求助。
林娇面色僵了僵,你跟我求助什么?我也怕啊!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得惯了的,如今这环境只觉着压抑。不等茶上来,就已经坐不住得起身了。
“既然小公子已经交给裴大人了,我出府已有些时候,就先行告辞了。怕是回晚了姨娘会责怪。”
国公府的姨娘哪有那个胆子责怪她?别说裴景,便是陈迟也看出了七姑娘这是找的说辞。
开口挽留的竟是明朗,见林娇起身,小家伙儿往外探着身子就要拉她,嘴里还叫着:“美人姐姐……”
那模样要多不舍有多不舍,看得人心也融化了些。
裴景一只手就把他按住了,沉声开口。
“既是如此,七姑娘早些回去吧。今日之事,改日再登门道谢。”
“还请裴大人不用放在心上。”林娇又福了福身,裴景坐在那里没有动,是陈迟送她出去的,但她却觉着直到自己出门前,男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
“朗哥儿的父亲,当年是死在了云关之战。”送她出去的居然,陈迟突然开口,“朗哥儿三岁的时候不小心头撞到了假山上,便变得痴傻了。”
“明夫人一直自责,觉着是因为自己没能走出丧夫之痛,才疏忽了朗哥儿,酿成大祸。这次他又差点走丢,还好有林七姑娘。不然明夫人只怕会真的承受不住。”
林娇觉着哪怕自己没有遇到,依着裴景的权势,找到明朗也是晚一会儿的问题。
她只是有些感慨,原来这小公子的父亲是死在云关之战。
当年各地藩王叛乱,大梁大乱。北域的安南国趁机来犯,驻关将军连失两城后,死守云关,才算是守住了大梁的边境,只是也死伤无数。
一时间,林娇想着明朗,又多了几分同情。
陈迟回来的时候,裴景给林娇点的茶已经上了,满屋飘着茶香,失去了主人的茶水,如今在裴景手里,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正缓缓摩擦着杯口。
陈迟如往常一样汇报着:“林七姑娘今日是去了陆府。大约是想同陆老夫人请罪的,只是被拒之门外了。”
裴景的手顿了顿。
陈迟也没想到林七姑娘对那陆思明这么执着,想来够大人头疼了。
“手镯。”裴景突然开口。
陈迟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继续说起:“七姑娘的手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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