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芽抿抿唇,双手拉紧衣服没理会好奇探寻的视线。她过来只带了一件薄棉袄,没想到这边天气如此寒冷,海面上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她活动活动身体,感受到不同于家乡的自然环境。地面上有细碎的砂砾,不知是被昨夜的狂风卷来,还是他们带到岛中央的。
海鸥依旧叫着,花芽找个人少的地方竖着耳朵听了听,知晓它们发现了银鱼群。
片刻功夫,一群海鸥在带领下往同一个方向飞了过去,花芽跟着从平房前面绕到平房后面,海鸥接着一个又一个往海里扎猛子。花芽这才发现原来平房的后面就是悬崖,岛上悬崖的地势最高,不怕被涨潮的海水淹没。
怪不得靠着那边窗户的人吓得不行花芽现在才知晓前两日的惊险。
低下头,可以看到岩石缝隙中长有藻类和两三种叫不上名字的植物。花芽用小棍拨弄了一下,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嗯,腥腥的。
溜达了一圈,回到平房前面,发现顾听澜已经回来了。他身边跟着前两日遇到的那位牛棚老大爷,老大爷激动地跟顾听澜说着什么,顾听澜的眉头皱了又皱。
抬眼见到花芽,顾听澜的表情总算好点,跟老大爷说了句什么就让士兵进屋里询问。
管理平房的工作人员似乎对老大爷爱答不理的,顾听澜走了以后,那人板着脸跟老大爷说:“这里不是你能上来的地方,就在牛棚里等着。我看你年纪大有特殊情况放你一马,下次就不这么好说话了。”
“老太婆又拉又吐一晚上,有进气没出气了啊。求求你,做个好事,让人过去给她瞧瞧病吧。”老大爷苦苦哀求着,他面前的工作人员年纪不大,也才二十七八。
对方犹豫着往平房尽头的医务室看了眼,身后出来一个人往他肩膀上推搡一下,说:“这俩老东西什么成分你不知道?发配到岛上守岛这么年,根本没有回去的可能,要我说早死早超生,你别沾身上晦气!”
接着年纪大的男人训斥老大爷说:“这里不是你该上来的地方,还敢跟031的人要医生要药?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什么成分?配不配被人医治?”
老大爷对这些话熟视无睹,就是一直翻来覆去求着他们,要他们请医务室的人过来帮着看看老太婆:“我这里有两块二角钱,求你们,就给我一颗药也行啊,老太婆一辈子没做过坏事,你们可怜可怜我们两个老东西吧。”
年长的男人被老大爷纠缠的不行,看到老大爷掏出钱,一把抓着钱冷笑着说:“上次我们到牛棚里你怎么说一分钱没有了?你到底哪来的钱?是偷的还是捡的?像你们这种成分的人没一个好东西,这些钱没收,你赶紧给老子滚下去,不然你老太婆不但熬不过去,你也别想好过!”
年长男人正要把钱揣到自己兜里,不料一只手伸过来死死钳住他的手腕。
“把钱还给他。”花芽冷冷地说。
年长男人叫做王野,也是犯了过错被罚到岛上守岛。暗礁岛上也就七八公里大的地方,让他天高皇帝远,无法无天了。
王野正要推搡花芽,陡然看到花芽身上披着军外套,肩膀上的两杠三星,刺痛他的狗眼。他马上笑着说:“我这是罚他的款,照理说他不应该上这边来——”
“照理是照谁的理?”花芽问。
王野噎住,讪讪地把钱往老大爷手上一拍,说:“得,钱还给你,你多感谢感谢这位女侠。等女侠走了,我看你怎么跟我嘚瑟。”
老大爷喃喃地张嘴,又闭上了。他无力的垂下胳膊,手上的钱掉在地上也没捡。
花芽蹲下来把散落的钱捡起来,远远地看到顾听澜走了过来。他皱着眉头看了眼王野,问花芽:“发生什么事?”
花芽先说:“救大娘,大娘不行了。”
顾听澜心领神会,跟她说:“医务室里没有药品,这个月补给还没到。”
花芽寻思了一下说:“我有。”
顾听澜一怔,花芽说:“老鹳草,我采的。”她不适应一口气说太长的句子,顿了顿正要开口就听顾听澜说:“别着急,慢慢说。”
花芽抿着唇看他一眼,发现顾听澜眼中的包容与温和。她平静下来,呼出一口气,缓缓地跟老大爷说:“上吐下泻,肠炎痢疾,还能消炎。”
“对对对,上吐下泻,不是肠炎就是痢疾!”老大爷眼眶骤然红了,跟花芽说:“好姑娘,大爷求求你了,就算是一面之缘,你救救大娘的命。”
花芽没出声,转头往屋里走去。
顾听澜唇角勾了勾,跟不知所措的老大爷说:“她去拿药,待会我俩跟你一起过去看大娘。”
“哎哎,你们都是好人。”老大爷哽咽地用褴褛的衣袖抹了把脸,不大会儿功夫,花芽拎着一个包出来。
顾听澜招呼人看好花芽其他行李,接过花芽的包,跟她说:“待会见了别着急。”
三天不见大娘,原本瘦弱的身子想被抽空的精气。整个人闷在潮湿的被褥里,脸色蜡黄。
老大爷进到屋里拧了把毛巾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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