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知欢歪着头,倒进调味料。
“今天是能睡回笼觉的日子吗?”
他这话不过是白说,任君衍无言以对,彼时她侧眼看来,抬了抬下巴解开围裙,示意由他来把面乘出锅。
自己的妹妹是个倔脾气,和他一样对已下定决心的事,不会轻易被他人三言两语所左右,深知这点的任君衍不打算多说什么,在他将两碗早餐摆至餐桌,这会时间也尚未到六点。
如此几天过去。
星期四,近午时起风,刮得枝叶飞颤,不一会是乌云密布,灰白交织的天空只余烈日几道针似的光芒。
彼时课间休息,大雨滂沱清爽非常,对在这闷燥教学楼里的学生而言总是新鲜的,教室里半成同学跑出走廊挤在过道,而任知欢仍心无旁骛地守候在桌,为题目苦苦思索,以至窗边突来的几声敲响也没注意。
“喂、喂!”
任知欢撇头看去,见是缩在人群空隙的杜垣,他一幅讨好的表情伸手过来。
这是找她借东西来了。
对于这点任知欢有不好的回忆,再三确认给出的笔记没有掺杂任何物什,才能安心递给对方。
“还有,袁老师说你今天有空时下去办公室找她一下。”
杜垣口中的是教他们两班的语文老师。
彼时,教室另头有个男生叫她的名字,任知欢迷茫望去,在对方的手势下才想起今天是轮到自己值日,眼瞧那几近没有空出的黑板,任知欢连忙起身,这会又听后走廊传来一声。
“垃圾桶满了!”
杜垣识趣离开,不忘留下一句。
“再见,大忙人。”
任知欢没管他的话,三下五除二擦净黑板,顶着头粉笔灰拿起抹布,无心观赏大雨中飘渺的绿树楼房,是急匆匆地往洗手间赶去。
途经某个教室门口,各色噪声中熟悉的声音令她停下脚步,任知欢瞟了眼几人簇拥的中心,任君衍笔上飘逸念着不停,周围同学的神情也由迷茫逐渐化为明朗。
任知欢往后缩一步,门框悄然掩着她大半人影,见任君衍上着灰蓝外衫搭白t、下着肥宽黑长裤拢裤口,再搭着老花镜似的锈框眼镜,活似上个世纪宣传画中的人物,像是退休后闲得没事去工地搬砖的大爷。
他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任知欢莫名地心情愉悦,直到视线漂至一抹有些陌生的身影,遂瞅了眼班牌,想那位站在任君衍旁边的女孩应该就是李梓彤。
喜欢老师啊……
她应合任君衍的解释认真看题,待周围听众皆面色朗然,她也是喜形于色,仰首望向解惑之人的目光,刹那柔和似水、一淌而过,任知欢观察对方,心下了然。
任知欢对李梓彤所知甚少,只知道这个女孩人缘不错,学习成绩自然是比她好,性格与她算是相似?容貌上……主观不太好判断啊——
思绪电流似地穿过脑海,任知欢陡然回神,对下意识拿别人与自身比较的做法十分不解。
另头任君衍看完题正要讲下一道,余光注意到门边的人,瞥见是面色古怪的妹妹。
他诶地叫了声,后招招手让人进来,周围同学应动作射来的目光集聚一身,任知欢毫无溜走的时机,只得挪挪脚走了过去。
“来。”
任君衍将磨蹭的任知欢拉来,习题册凑至她眼前,指头对着上边的题目一划而过。
“之前咱们讨论过的,那时你的思路不错,跟他们讲讲吧。”
“可等会就上课了……”
“你下节课是自习吧?没事,大致说完你的解法再回去。”
任知欢不太自在地定睛瞧去,是完全忘了具体解法,紧张地瞅了眼身边的任君衍,后者是对她的能力没有丝毫怀疑,一幅神闲气定等她理好思路回话的模样。
这层楼的学生都知道他俩是兄妹,自是皆怀揣与任君衍一致的心理。
大家都在等着。
“额,可我还要去洗抹布,擦讲台。”
“我帮你就行了。”
任君衍拎过她手中的物什,反正他等会也要去九班。
任知欢抿嘴盯紧题,挤不出半点有关记忆,是慌得指尖发颤,呼吸愈发困难。
“……?知欢,你”
得闲喝了水,任君衍这才觉察异样,彼时任知欢已把题本放附近桌上,急说句肚子疼要去厕所,是立马拣回抹布迅速逃出教室。
啊啊真是个笨蛋,踉跄撞到同学道了歉后,任知欢看着镜中喘气的自己,拍掉头顶落的灰,愤恨地搓洗抹布。
越是搓着,两手越是发红,额前垂落的发丝一抖一抖,某种急迫却又无力的挫败感油然而生,险些让她两腿发颤脱力落地。
这时程馨走出厕间,瞧见洗手台边脸黑的好友,讶异之余试探地叫出名字。
任知欢长吁一气,无奈地睥了眼从未如此干净的抹布,搪塞着程馨的关心,与她并肩走回教室。
她明白这事怪不得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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