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梯子出来。外面还有骂声,仆从顺着梯子爬上墙,舀着泔水就泼出去。只听鬼哭狼嚎似的惨叫连连。惠娘险些笑出声来,又叫仆从继续泼。
又是两勺洒了出去,忽然听见一声男子怒骂:“这他娘谁泼的”
仆从吓得从梯上滑落,扑通一下栽在地上,抱着腿喊痛。
惠娘面色也变得煞白,哪里听不出刚才的声音是桓启。府里上下仆从婢女都知桓启脾气暴躁,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吱声。惠娘让人赶紧把摔伤的仆从抬走,泔水桶和梯子也全收了起来。
这时大门打开,桓启在门前翻身下马,刚才墙上泼出泔水,他马速太快,被淋到几滴,随即一股恶臭泛了起来。他脸色骤变,怒骂出声,朝墙头扫去一眼,“找死呢,谁干的”
侍卫默然,若是其他人家,他们早就敲门找泼泔水的人去了,可这里是卫姌的院子,这些日子大家就挤着住里面呢。
桓启闻了闻衣袖,面色铁青,额角隐隐青筋跳动。这时偏有不长眼的人,从外墙角钻出来,扑倒在他前面,“启郎君……”
桓启眼角余光一扫,喝道:“滚开。”
老媪嚎道:“是卫郎君叫人驱赶我等,手段下作……”
桓启呼吸粗重,压抑着怒火,双眼盯着她,眸光森寒,“你是打哪来的”
老媪道:“我是建康大司马府,南康长公主的……”
桓启猛然一脚踹去。
老媪仿佛被重石撞在肩膀,身体直摔出去,痛呼出声后两眼一翻就直接晕厥过去,一旁跟随而来的奴仆全都傻眼了,他们也听说这位大司马从往找回来的儿子,能武擅兵,却没想一句话没说完他就直接动手,对南康长公主丝毫没有顾及,此刻没人敢再来捋虎须,恨不得立刻躲得远远的。
桓启冷冷扫了眼那些仆从,大步进入府中。
惠娘刚才远远看见桓启动手,暗呼一声糟糕,赶紧转身,直奔到卫姌面前,道:“糟了,泔水泼到桓郎君身上。”
卫姌怔忪,面上神情逐渐变得有些古怪。
惠娘却急道:“桓郎君什么脾气,刚才门前把人直接把人踢晕,那还是南康长公主的老仆,等会儿要是问罪,可如何是好”
正说着,桓启已经进屋来,他身材高大,手长脚长,走起来也快,进门时脸色阴得似乎能拧出水来,“谁干的好事……”
一股酸臭味儿跟着飘来,卫姌立刻捂住鼻子,脱口而出:“好臭。”
桓启额上青筋直跳,瞪着眼,“你还嫌,往外泼泔水的是哪个”
惠娘有些胆颤。
卫姌捏着鼻子往后挪了挪,道:“是我,那老媪上门骂我,污言秽语,我让人给她漱漱口。”
桓启看着她,神色晦暗不明。
卫姌摆手道:“还是赶紧去换身衣裳罢,这味儿真有些受不了。”
见她小手挥得仿佛撵什么脏东西,桓启气得厉害,狠狠盯了她两眼,转身就走,对着外面吼道:“人呢,还不快去烧水。”
刚走到门外,就听见里面一阵哄笑。桓启气得又扭头,卫姌和惠娘悄悄说了句什么,自己忍不住先笑了出来。她平日扮做男装,表现力求稳重,这样肆意露笑却是少见,只见她眉弯秋月,红唇滟滟,笑盈盈的模样如花儿一般鲜嫩。
桓启心头突突地跳了几下,憋着的怒火不知不觉就消了大半,一身馊臭的味儿似乎也没有方才那般刺鼻。他对着石阶踢了一下,鼻子里冷哼一声,听仆从道准备好了热水,立刻去沐浴更衣。
卫姌笑了好一阵才收住,也不知桓启今日怎么回来的那么早,正赶上这趟。不一会儿,桓启就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回来。惠娘正心虚着,见机赶紧出去准备吃食。
卫姌目光若有似无地在他身上遛了一圈。
虽然动作并不明显,桓启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冷笑着,手臂一伸,把她抱到怀里揉了揉,“还嫌。”
卫姌推开他,迅速躲到几子另一边上,“这事怪不到我,都是大司马府上的人先来招惹的。”
桓启想着她刚才的笑,心里有些软,轻咳一声道:“大司马府又如何,这种老奴,也不必留情面,该怎么就怎么。”
卫姌早瞧出来,他上次祭祖之前受袭,与南康长公主脱不了关系,虽说如今已经是一家人,但以桓启的性子,那件事不会轻易揭过。他隐忍不发,无非就是时机不对。
她将老媪来时要将他东西搬走,让他去住健康桓府的事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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