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姌身下,只短短片刻,他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一时脑中如同炸了个焦雷。
卫琮,卫姌……
谢宣的一颗心被高高悬起,又被重重抛下,大起大落地经历一遭。他低头去看卫姌的脸,她气得面色通红,眼里仿佛燃着火,却越发显得娇艳生动,容色摄人。谢宣的心急跳着,一下下几乎要蹦出胸膛。
她是他自幼就定下婚约的妻。
谢宣定定看着她,既惊喜又火热,“玉度,你……”
这时,厢门突然被拉开。
谢宣怔住,皱眉看去。
趁他分神,卫姌猛然一下将他推开。
谢宣反手要去拉她,内侍喊着“不可”,伸手帮着挡了一下,脸皱成一团,劝道:“谢家郎君,不可啊……这不是君子所为。”
卫姌背身在车内角落整理衣衫,她气得双手颤抖,好一会儿才将衣襟拉好。
谢宣此时已是全然回过神来,心中慌乱,想要和卫姌说话,却被内侍伸手拦着,他看着卫姌削瘦单薄的背影,着急道:“玉度,我们谈一谈。”
内侍额头汗都憋出来了,谢氏是朝中一等一的门阀,若是平时他哪敢拦,但上次找卫姌救人正是他去的,记着这份人情,他硬着头皮挡在谢宣身前,好言劝说,说了许多,却见谢宣根本没听进去,只盯着卫姌看。他心中腹诽,说什么芝兰玉树,背地里竟也做这等龌龊勾当。
卫姌转过身来,冷冷一笑,“我与你没什么再可说的。”
谢宣情急之下又要去拉她,却被她敏捷侧身躲过,抽身就要离开厢内。
谢宣道:“你为何如此有什么苦衷可以和我说。”
无论是车上,还是外面,一时间都静下来。
卫姌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刚才整理衣衫的时候她就已经想清楚,既然已经让他识破,后悔懊恼无济于事,只能想着怎么样找补。她转过身来,望向他,缓缓道:“你已有良配,若是将我的事说出去,就是将我逼上绝路。”
内侍与马夫都听见了,以为是说今日谢宣这荒唐举动。
谢宣很清楚她说的是身份的事,他面色骤然一白,心中疑惑,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不甘,她选择冒用兄长身份,就是有意将婚约舍弃。谢宣刚才大惊大喜,又和卫姌肌肤相贴,根本来不及想别的,现在想到婚约,他脸色顿时有些发青。
自与卫姌相识,她冷眉冷眼居多,可见是不想攀扯上关系,断的这么利落,叫他此刻都觉得心寒。
卫姌已经下了车,转身上了内侍所在的牛车。
内侍也是头大,回去的路上若是与卫姌同行,这差事可怎么算。
卫姌上了车,见里面有行礼包袱,若无其事道:“先去广陵,我家的仆从和车都在那。”
内侍忙不迭点头,告诉车夫一声,正要起行。
谢宣大步追了上来,拦在车门前,神色肃然道:“玉度,我自问并没有做错什么,竟让你避如蛇蝎,今日之事是我冒犯,日后绝不会再犯,但你我之事还未了结,为何如此我必要弄个明白。”
卫姌本来不想理他,但他站着不走,车夫也不敢动。她慢慢侧过脸来,容色冰冷,道:“谢家已在筹备婚事,不出两月你就该回去完婚,谢兄还有什么与我未曾了结的”
谢宣唇紧抿绷成一线。
卫姌不客气地又催一声起行,车夫开口请谢宣稍退,然后立刻挥动缰绳。
内侍掩上厢门时,转头又朝外张望了一眼,只见谢宣怔怔站着不动。他不禁唏嘘一声,心道没瞧出来,原来谢宣竟也是个好男风的。
他见卫姌闭着眼,眼圈慢慢红了,轻咳一声道:“小郎君莫怕,没想到这谢家郎君,长得周正君子,竟……竟如此下作,回头……”他想了想,觉得谢卫两家相差太大,于是语气又软下去,“回头还是避着点吧。”
卫姌将心里难受的感觉强压下去,睁开眼,对内侍道了一声谢。
一路少话,到了广陵,卫姌回到自家牛车,内侍见已露了痕迹,干脆就行车跟在后面,很快回到建康。
卫姌前去复命,司马邳默默看着她,问她见着什么,卫姌据实已告。
司马邳放她离开,然后立刻将内侍招来,问他路上可有异常。
福宝心里最是清楚,殿下派人跟着卫姌,保护是其次,更重要的是看她是否有二心。卫家与桓启毕竟有那么一层关系。若是卫姌去广陵见着什么想要传信出去,只怕殿下立刻就要动手。
内侍跪倒在地,面色踌躇,似乎有什么难言之事。
司马邳瞥他一眼,脸色已冷了下来。
内侍道:“是有一件事,卫家小郎君回来的时候,谢郎君,就是谢宣,路上欲行非礼之事,小人只好现身前去阻拦。”
司马邳神情一窒。
福宝猛地抬起头来,向来少表情的他满脸愕然。
司马邳道:“谢宣,谢子渊”
内侍道:“正是他,殿下不知,就在车里,他将卫小郎君压在身下,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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