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吩咐人去备车。
卫姌昨日才经他一番试探,心中还有所警惕,便四处瞧瞧没有说话。
谢宣道:“你眼睛有些红,昨晚没睡好”
卫姌道:“我胆儿小,昨天听见外面动静,有些睡不着。”
谢宣道:“时间还早,若是困倦,现在可以去补会儿眠。”
卫姌摇头拒了。这时仆从进来说牛车已经备好。卫姌起来拔腿就往外走。到了坞堡门前,兵士正往外抬尸体,一具具扔到木板上,拖在牛车后。卫姌这才明白刘道坚要做的正事是什么。尸体数量不少,粗粗一看就有三十多具,可见昨夜情况凶险。
谢宣快步挡在她的身侧,阻隔她的视线:“都是些亡命之徒,没什么可看的。”
到了车前她登上去,回头要与谢宣道别,刚一转身就见谢宣扶着栻木也要上来。
“你做什么”她问。
谢宣俊秀的脸上微微一笑道:“正要回趟广陵,与你一同走。”
卫姌蹙眉,但他已经上来,坐到车内,她坐在另一头。
谢宣合上厢门,轻叩两下,车夫一挥缰绳,牛车通过坞堡大门,朝山路缓缓驶去。
卫姌没想到一路还要与谢宣相处,脸上虽还平静,心下则有些不安。
“玉度,”谢宣道,“昨日匆忙,有些事还未说清,趁着现在,正好问你一个问题。”
卫姌心顿时一紧,“什么事”
谢宣道:“我所梦见的事,只要记得请,必会成真,你既已信了,居然一句都不曾问过未来之事。”
卫姌身体微微一僵,难怪昨日就有些隐隐不安,原来是出在这上面。寻常人若知道这等玄奇之事,自然会有所好奇,但她对此避之不及,反倒显得奇怪。
谢宣一错不错地看着她的脸,“有一件事,我心中也疑惑许久,玉度,你我江夏初次相见,你就十分冷淡,我还以为你性情孤傲,目下无尘,可后来见你对贩夫走卒都温柔可亲,绝非天生性情如此。我对你一见如故,心中只有亲近之情,你却待我始终如寒冰般,难以化解,玉度,莫非……”
卫姌听到这里,一瞬间毛骨悚然,立刻道:“我并非是故意对你如此,只是谢卫原有联姻,见着你我就想起逝去至亲,这才心情不好。”
谢宣缓缓点头,眸光深沉,“这倒也说的过去,我还当玉度与我一样,也曾梦见过什么,因我曾做了错事,让你记恨。”
他声音轻缓,不疾不徐,如老友闲聊似的。
卫姌却头皮发麻,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她长睫微垂,道:“子渊兄,念在我年纪尚小,为人处世不够周全,往日多有得罪,日后定不会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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