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请李公,李公来了却闭口不和他聊流民,只劝说他耐心等候,没有什么事比皇位继承更重要。
司马邳强压着心火,没想到在院子里散步时碰到了卫姌。
“你既知道不少,那说说,流民安置,各州各府都没办法”
卫姌前世时对流民所知不少,她看看司马邳的脸色,不知道该说到什么程度。
司马邳微微立了眉,“让你说就说。”
卫姌道:“各州府要看是否有余力,流民非本地子民,涉及入籍赋税,麻烦很多。”
司马邳冷笑一声,“如此说来流民就管不了了”
“殿下想要杜绝流民为患”
司马邳神色复杂,没有立刻回答。
卫姌也猜出他一些心思,刚才他就是一副气不顺的样子,白天唯一发生的大事就是流民的事。她道:“殿下,流民有从北方来的,那是因为战乱,还有受灾受穷各种情况,要想杜绝……那可就太难了。”
司马邳面色铁青。
内侍这时端了热茶送进来。卫姌赶紧拿起喝了两口,说了那么多,嘴都有些干了,更重要的事,这事已经说不下去了。殷浩带兵北进,流民又多起来一点也不奇怪。她看出来,司马邳是有心要做些改变。但他左右掣肘,便有宏伟志向也难以施展。
卫姌偷偷瞄了他一眼,心中不禁暗自做比较,若是桓启遇上这样的情况,他会如何想。想了一遭,她又觉得以桓启脾气,若处在司马邳的位置,只怕要比司马邳圆滑老练,也更擅长平衡各门阀之间的关系。
她忽然轻轻摇头,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以桓启来做比,可能如此年纪就能手握重权的,除了司马邳和桓启,她也没有见过其他的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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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零章颍川(刷新)
司马邳与卫姌议论了几句流民, 沉吟片刻,心下明白战乱之害不除,流民之乱也不会断绝, 绝不是空口白话几句就能解决的。胸口的窒闷不知不觉消散大半, 他看了一眼低头饮茶的卫姌,心下也觉得奇怪, 和她说些话心情似乎也舒畅许多。
他站起身,叫福宝去拿篇诗文过来,让卫姌在他床前诵咏。
司马邳躺了下去,卫姌就如前几日那般, 幸而看了福宝拿来的一卷书,是本经文,她便照着读起来,经文晦涩,初读也只是略懂一二,卫姌诵咏的极慢。
司马邳听着她缓慢语调,原已有些睡意, 忽然又问道:“刚才在院里你叹什么”
卫姌感觉他此刻心情好了不少, 便道:“楼下屋子不够,我与戚兄一间,我向来独居, 不喜与人同屋而眠。”
司马邳轻轻嗯的一声,便没了声音。
卫姌见他没表示,拿起经书还要继续念。
福宝忽然开口道:“殿下, 小郎君既不想与人同屋, 我有个法子。”
司马邳道:“出门在外, 就她娇气。”
福宝指着外间道:“小郎君年纪小, 又未如这般随行过,这屋外间有张榻,小郎君可以歇在这里,如此诵咏完就可以直接睡下。”
卫姌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张长榻,摇头道:“这不合规矩吧。”
司马邳睁开眼看过来道:“这里就这么大,找不出其他地方给你单独安置,不乐意就赶紧回去。”
卫姌想到上次在行宫里,他翻脸比翻书还快,一个不合意就把人赶出去。卫姌权衡了一下,回去与戚公明同屋,这里也是同屋,没多大区别,这里的榻还相隔远一些。
她犹豫了一会儿,司马邳的脸色已经快要拉下来,她赶紧道:“那今夜就叨扰殿下了。”
司马邳神色如常。
福宝低声问卫姌是否要梳洗,叫内侍打水进来,卫姌匆匆洗了脸,又擦了擦手脚。想起刚才才念了一页经文,转头见司马邳并未要求继续念后面的,干脆也装了傻,小心翼翼在屏风后脱了外衣,又检查再三,觉得并未露出任何痕迹,一溜烟跑到榻上钻进被褥里。
司马邳刚才听见她梳洗换衣的声音,方才一点睡意不翼而飞,心下莫名有些发痒,睁开眼转头看见卫姌动作飞快跑到榻上,乌压压一团头发散开,还有一点垂在长榻边缘,他竟怔怔看了许久。
福宝过来将灯熄了,只留了一盏在外间,然后就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司马邳闭上眼。
屋内安静,他静静听了一会儿,却连那一头的呼吸声都没有听见,可回过神来,他又觉得专心去注意这个实在荒谬。司马邳翻身朝内,过了许久渐渐入眠。
睡到夜深醒来口干舌燥,司马邳正要张口喊人,忽然想起卫姌睡在榻上。他侧头看了看,外间留着一盏灯,微弱的光照下,长榻隆起一团黑影。
司马邳眉头皱了一下,坐了起来,下了床往长榻走了过来。
来到榻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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