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哥哥压力大,只是说说而已。”
小太子:不是,父皇真的不想当皇帝。
长公主和小皇女趴一块,肩膀挨着肩膀,低着头嘀嘀咕咕了好一阵,结盟。
婵婵做小见证人,盖上了所有的章。
在婵婵从她的小木箱里拿出一个个的印章时,井象和全丞瞪圆了眼睛。
井象:“为什么武国玉玺在这里?”
小太子:“父皇给姑姑了,姑姑给婵婵了。”
井象:“这么随意?”
小太子:“越富有越怕死,把刀子架到脖子上比什么都管用。”在汴都,玉玺没有权威,虎符比玉玺管用。
眼见着东岩小皇女和武国长公主结盟,井象有了危机感,想要加入结盟队伍,小皇女和长公主不想带他玩。
项良代妹妹发言:“你还欠茵茵一个小饭饭。”
格依:“他把自己赔给茵茵了。”
茵茵急声:“我还没答应要他。”
皇子的金贵骨灰,扬了。
第64章
朵朵饱云, 座座丰仓。
将军打开所有的粮仓大门,用北疆的所有底气欢迎他们。
一张张腐叶下霉菌斑斑的脸,落下一行行泪, 摇摇欲坠的心石长出了新芽。
他们不是汴都的匠人, 他们是爬过一道道死关的人鬼。曾经, 饥饿让他们失魂, 病痛让他们失魄,他们渴求的曙光遥不可及。曾经, 他们看着车队的森森白骨, 死尸般木木呆呆地跟着。此刻, 曙光轻轻降落, 抚摸他们的眼睛, 温暖他们的心。他们仰望神的恩赐, 心种萌芽, 魂魄归位, 涅槃重生,名为“人”。
将军红着眼眶, 大步走到婵婵面前,“我们北疆不负使命,百万吨粮仓七十七座!”
他知晓长公主和小太子在队伍里,这些话他应该对着正统皇子皇女说,然而他说不出来, 在他知晓了汴都的奢靡后, 在他知晓了北疆外百姓的悲苦后, 在婵婵留下的土疙瘩丰满了所有粮仓后, 在北疆有了笑声后。
长公主翻看北疆军十年志,看见了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数字, 看见了北疆军的十年绝望。
长公主翻看北疆军二十年志,拳头渐渐攥紧。从汴都到北疆的军需竟不足百分之一,层层剥削,官官相护。
长公主深呼吸再吐气,再深呼吸,猛然睁开眼睛,囚在骨血中的兀鹫破笼而出,纯稚的双眼染上血腥的凶厉。
她把证据一一装入信封,只给哥哥写了一个字——杀!
小太子和茵茵坐在门槛上,捧着脸蛋看气汹汹的长公主,一个来书房完成李先生布置的课业,一个来书房拿北疆粮仓账本,两个都不太敢上前。
茵茵小声问小太子:“你姑姑气性大吗?”
小太子:“不大,哄一哄就好。”
茵茵:“她是你亲姑姑,你去哄一哄。”
小太子:“这一次气大了,哄不好,我没见过姑姑这么生气。”
两小只对视一眼,同时起身跑去找婵婵。找到婵婵也就是找到婵婵哥哥,把婵婵和婵婵哥哥全带过来哄长公主。
两小只远远地看见婵婵和婵婵哥哥,眼睛一亮,突然身后刮来一阵风,绿旋风从两人中间刮向婵婵和婵婵哥哥。
一身深绿长裙的长公主在驸马和婵婵之间选择了婵婵,一把抱住婵婵,一边说话一边气的掉泪,“枉费我哥哥还以为他们是好官,省吃俭用地养他们,原来他们沆瀣一气!亡国也能亡的明明白白,全朝没有一个好人
茵茵拿自己爷爷的例子来补充:“好官都被逼走了。”
小太子跟着婵婵从汴都看到北疆,看见了许许多多父皇和李先生都没有看见的人间狱景,心脏沉甸甸地想了很多“大逆不道”的事情。《婵婵日记》里写着“人应该生来平等的”。《好好活》里没有这句话,为了保护所有人。他和姑姑都知道婵婵不喜欢这个世道,婵婵也推翻不了这个生长了千年的庞然大物,若不是家人爱着她,她不留恋这里。
婵婵不紧不慢地吃完最后一口小奶糕,轻轻拍一拍长公主的头,“还剩两个奶糕,吃吗? ”
“吃。”
长公主吃婵婵的小奶糕时还在抽泣,当吸溜上穆月只给她一个人煮的鸡蛋面时眉开眼笑了。
“婵婵,北疆是你救回来的,是你的,和汴都没有一点关系。你拿我哥哥的玉玺当枕头当摆件都行,将军给你的文书,你用墨巨精修的小白兔印章。”
在婵婵心里,北疆是北疆人自己救回来的,他们在大雪寒潮里等到了她,他们也在她给出一株土疙瘩后种出了一望无际的土疙瘩。在爹娘和哥哥心里,她是一个身体虚弱需要时刻揣在怀里的小娃娃,不是小神童小仙童,婶婶和姨姨也没想神化她。只是……
至暗时刻需要信仰,即便这是一缕细细弱弱的光束,他们也紧紧地抓住,视为拯救他们的神光,即便这是这束光无用,他们也耐心地滋养这束光长成太阳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