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亲生的。”
八卦的小太后让人在浮碧亭备下茶点,招待讲故事的人,御花园冬景萧肃,全无艳色,唯冬日可爱,阳光撒在身上暖洋洋的。
整个花园里,最好看的就是温太傅,他的眼睛一直在笑,神色古怪。
“太后淑龄尚幼,这种内宅阴私,臣也不知该不该说给您听,怕污了娘娘耳朵。”
“先帝曾说……说太傅经常挨夫人殴打,她不止打你,还与旁人有私?”
“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那个夫人。”温湛连声否认,可不敢给他的小莺儿招黑,“与人有私的是第一任温夫人,殴打丈夫的是第二任。”
“……”
又被戴绿帽,又被老婆打,你还挺得意?龚纾无语。
温湛解释给她听,他的原配徐小姐,婚前与堂兄乱伦搞大了肚子,他为了攀附岳父徐徵,自告奋勇娶了这位刁蛮夫人,买一送一,白捡一个儿子。
龚纾对温太傅的人品有了崭新的认知,眼神从好奇探究,转为“别靠近我”。
“因为不是自己亲生的,所以杀了他吗?”
“咳咳,那必须不是,微臣岂是如此小肚鸡肠之人。只因此子天生痴傻,其母溺爱放纵,不予管教,致其任性妄为,轻浮好色,动辄淫辱家中侍婢,虐打妻子,专挑幼小的女孩儿下手,甚至弄出人命,臣实在忍无可忍。”
温湛抱歉地看向侍立在旁的宫婢珞瑜,他隐去了这段往事中她的名字,但提起伤人旧事,终究不忍,珞瑜稍稍摇头,对他感激地笑笑,并无责怪之意。
儿子不是他生的,他老婆不准他规训小畜生,他又不能得罪岳家,就设计让淫贼儿子得罪龚氏,坏了外公徐徵的大事,制造儿子受他责骂跳水自尽的假象,气头上的徐徵便不会追究。
“原来如此。”龚纾今日大开眼界,龚府家规森严,她的哥哥们在父亲面前连喘个大气都不敢,更无人欺侮奴仆,哪有这些污糟事,她不好直说“你家里真厉害,个个人才”,只能略带尴尬地给温湛找台阶。
“这种事即便报官,恐怕也会因徐家权势不了了之,太傅亦是不得已而为之。此人恶贯满盈,咎由自取,可怜那个被温夫人买来嫁给儿子的哑姑娘,人活着要虐待她,死了她还得为他守孝。”
“呃……确实吃了不少苦,不过有公爹疼她,还不算太糟。”
“……什么?”
小太后蹙眉瞠视某人,不确定是她想歪了,还是就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那姑娘其实不哑,她就是殴打丈夫的第二任温夫人。”
“……”
空气一时凝结,龚纾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应对对面的扒灰太傅,鄙夷斥责肯定不行,她自己就是爹娘扒灰生的崽,但总不能夸他有情有义做得好吧,他可以不要脸,皇太后不能不要。
眼看小太后的脑髓快被烧干了,温湛也不为难她,忍笑起身行礼。
“阁老吩咐臣将昨日军报捎给他,不好让他久等,今日多谢娘娘赐茶,微臣告退。”
“等等!”龚纾叫住脚底抹油的坏人,横眉睨视,“太傅杀子,其实是为了抢儿子的老婆吧?”
“哈哈哈……是不是呢?臣明日再来给娘娘请安,娘娘坤祺万寿。”
皮厚人半点不心虚,仰天大笑,潇洒离去,太后叫他等,他当耳旁风。
在宫里摸鱼,也不耽误温太傅玩耍,首辅假公济私想把他留在内阁干活,不让他和自家浓妆艳抹的老婆一起逍遥,可龚肃羽前脚下班,他后脚就溜了,直奔荣亲王府,看到盛装的蓝鹤同样惊得眼睛发直。
“今日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大事吗?四王爷要成亲?”
“令仪怎么和我家老头一个德性?”蓝鹤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我不是打扮给你们看的,是为了犒劳抚慰我家那个忧国忧民差点没了儿子的首辅。”
“啊?阁老也要来?那我走了,被他抓到我溜号来吃酒定要挨骂。”
“他不来啊,他来了大家还玩什么。我不过偶尔打扮打扮,换个模样,早晨给他看上一眼而已。”
温湛无语,“让他看得见吃不着是吧?你确定是在犒劳抚慰他?”
小奶鹞偷笑插嘴:“我今早亲眼瞧见,父亲母亲特别恩爱,母亲待父亲可贴心了,然后……然后……”
荣亲王不屑地接口道:“然后老色鬼的眼睛粘你婆婆身上摘不下来了对不对?”
“对对对!噗噗噗……”
这顿家宴,众人无所谓高低贵贱,男女亦不分席,听温湛讲述龚忱在滇南的轶事,或是荣亲王和蓝鹤吐槽他小时候的死样子,集中火力炮轰缺席的主角龚忱,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直喝到月上梢头才散。
蓝鹤酒量太好,半张桌子被她灌得酩酊大醉,别人都成双成对,落单的温湛就归她和曲鹞相送。
走出王府,蓝鹤收起笑容,在清冷月色下问他:“令仪,你时常进宫,纾儿她在宫里可还好?”
温湛洒然一笑,“阿撵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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