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蜜月等戏拍完了再好好过。可别请假度蜜月然后大着肚子回剧组,这个剧组禁不起第二个孕妇了。
虽然邀请巫雨清的时候吸取前车之鉴,问她这两年有没有要孩子的计划,得到的答复也在意料之中——女演员不可能在明知未来有商业大片的时候不避孕。
但新婚燕尔,万一擦枪走火呢?
蜜月还是先不过了比较保险。
男主演和巫雨清打了个招呼就走,他有戏要拍。
“你先适应着,这几天背背台词,试试妆发和戏服。”罗导说。
剧组的拍摄地、订的酒店离市区很远,宗政航上班不方便过来住。
周末夫妻再次成为日常。
巫雨清要爽死了。
表演时不必做自己,过往与未来都无需纠结和思考,所有的苦痛和快乐全部封锁起来,抛到脑后。
全方位地沉浸在角色里,所有人都会帮助她,因为她是演员,她越沉浸,戏就越好。
巫雨清成为了上个世纪的女人。
相亲,结婚,怀孕,生下几个孩子,养育他们。
家里条件不错,老公是厨子意味着再艰苦的年代都饿不着,这已经比绝大多数人幸福了。
而她的幸福不仅仅是吃饱。
男人忠诚,可靠,关心家庭。
孩子都健康,长得很壮,笑声洋溢在家的每一个角落。
她也很健康,不像娘那样死于难产,也不像爹那样病歪歪。
做家务,赶集,添置衣物和家具,教小娃娃说话,检查大孩子的作业……日子就这样过去,时间会让她成为稳重的中年人,慈祥的老太太。
幸福的时候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在幸福,总是在意生活里小小的麻烦和不如意。
编剧也是这样写人物,让她在生活里斤斤计较,为小事慌乱着急,围着在意的人打转。
主要的剧情都不会发生在男主妻子身上。
幼时家破人亡,青年独自打拼,中年肩负整个家庭的重担,老年找到离散的亲人。这些波折塑造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却不必拿来塑造一个女人。
男主的老婆没有什么关键剧情,她只需要成为一盏亮着的灯,一个港湾。
但这样的角色演好了也能出彩。
符合传统观念的妻子,并不是一个符号,她是活生生的人,有可爱的、恼人的、无法理喻的、惹人怜惜的时刻。
巫雨清入戏了,她的心驱逐了自己的破事和烦忧,装满角色的悲欢。
她的眼睛成为角色的眼睛,平静、柔和、看什么都觉得温馨。
这状态在离组参加朋友的演唱会时也没有消散。
演唱会在天津,车去车回。
天气不是很好,下雨了,巫雨清站在升降台上缓缓上升。
朋友在边弹边唱,在第二段副歌的间奏,他大喊:“让我们欢迎!巫!雨!清!”
舞台灯光因为她的出场而大亮,观众席的尖叫让人后背发麻,弥漫过小腿的干冰比初秋的小雨还要冷。
耳返里先报出歌名,紧接着节拍音轨滴滴响,人声倒数3、2、1。
副歌进拍。
巫雨清和朋友一起唱。
幸福的人看什么都觉得圆满。
台下激动到站起来的观众,和朋友在合唱之后聊天,她的歌在舞台上响起。
一曲终了,挥手告别。
下台后的满足和入戏角色的满足不同,也许是后者的漫溢才会导致前者的出现。
此刻的平和,生出了勇气。
突然没什么好怕的。她还在唱歌和拍戏,不是吗?
未来有新专、新片、和巡回演唱会,再怎么掉粉,她都相信自己会有听众与观众。
因为她的歌很好,她的戏也很好。
车开回首都,巫雨清让助理送她去公司。
公司有个房间专门放粉丝寄过来的礼物。当了半年的鸵鸟,她没有去看自己身为已婚艺人收到了什么东西。
巫雨清刷卡进办公大楼,去公司所在的楼层。
无人加班,随行的助理打开走廊灯,然后打开礼物房。
之前的礼物和信,都摆在房间的陈列架上。
桌子上堆满了这半年收到的粉丝快递。
能进这个房间让巫雨清查看的信纸、箱包配饰(来自富婆粉)、玩偶(她喜欢玩偶早就被粉丝发现了)、精致摆件,都由专人排除过安全隐患。
巫雨清一个一个打开,信和明信片是最浏览的,全是手写,轻飘飘的纸和沉甸甸的爱与祝福。
木质八音盒,她总是收到的八音盒。
还在上学的小歌迷给她串的塑料手链,上面有桃心、高音谱号、麦克风、贝壳、海星。
还有人送绘本和香水。巫雨清把书放进包里准备回酒店看,香水倒是现在就可以闻。
喷在空气里,奶油的味道,娇嫩绵软的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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