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安做了个梦。
“安安!安安!”
简安躺在床上,全身抽搐般弹跳了一下。
“安安!安安!!”
“咚咚咚!”
粗鲁的敲门声像是有个巨人在简安胸口跺脚,跺得她太阳穴都在突突地跳动。
很难解释为什么她亲爱的母亲大人会在星期六的早晨,出现在她家的门口,还在门口大声喊她的名字,那声音的分贝好似是为了验证独居的她有没有死似的。
纵然门外敲门声和呼喊声没有停过,简安也没有马上起来。
她甚至抱着夏季睡觉专用的薄毯翻了个身。
手摸向旁边的枕头,上面的水渍基本上已经干了,不过还有一点微凉的触感。
艹!
“安安!安安!!”简妈还在门口扯开嗓子叫嚷,好像简安久久地不回应是已经证明她在独居的小屋中死去。
简安咒骂一声,从床上爬起来,只是大脑运行缓慢,连带着身体的反应都跟着缓慢起来。她支起上半身,抬起手,两只手掌反转按在没有睁开的眼皮上,低声骂了一句“艹——!”
难说她的咒骂是因为简妈这突如其来的打扰,还是因为她做到的那个梦。
她做了个梦。
人的梦境向来千奇百怪,光怪陆离。一个人做到什么样的梦都不奇怪。大部分的梦境等人清醒过来以后,也就遗忘得差不多了,至多是梦中留下了什么让人难以遗忘的味道,供人在梦醒以后百般回味。
简安做的这个梦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不是噩梦,也不是让人难以舍弃的美梦,那只是一段回忆。
很普通的回忆。
因为是回忆,便使得梦中的一切细节栩栩如生,也就使人会很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有关过去的梦。
那梦不是人的意识虚构出来的假象,代表的是在已经故去的昨日发生过的真实。
而让简安觉得莫名其妙的原因在于……为什么是在今天。
真是莫名其妙。
“安安!安安!”
“砰砰砰!”
外面的声音还在继续,简安烦躁地掀开薄毯,刚刚下床穿上拖鞋,临去大门前望了一眼床上,便看到了薄毯下,床单上嫣红的一小片。
她……
她爸的!!
妇女的好朋友,简安的好亲戚,那位被众多妇女们爱着憎恨着的“大姨妈”,此时正铺在简安的床上,仿佛抛了一个亲切的媚眼,还说了一句:“hi~~”
hi你爸!
简安此刻绝对是悲愤的。
她说为什么早上会做那个莫名其妙的梦呢,一定是月经期的过错!
简安本打算去开门,这下子也顾不得了。外面的呼喊声还在继续,简安悲愤地咆哮了声:“我还没死呢!!”
外面的简妈大声抱怨了句:“那你还不开门?”
知道迟迟不开门会被简妈会怀疑她是做贼心虚,在家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简安仍旧没抛过去开门,而是爬上床,一边胡乱拿薄毯盖住经血漏出的地方,一边凄惨哀嚎:“你等一下啊!!”
她妈上回撞见她和顾遇的奸情以后,估计是怕以后来简安家还会撞见这等伤风败俗瞎人眼球的肮脏事,索性直接归还了钥匙。此后简妈再不能随便搞突袭,简安为此庆幸之余,在这周六的早晨便被亲妈亲手打脸。
爷爷的,她边骂边做掩盖了经血的痕迹,又赶紧从柜子里拿了干净的内裤和卫生巾,跑到卫生间,脱了内裤一看。
艹!!
简安的这位“亲戚”,素来行踪不定,一年内能有两叁个月固定住拜访的时间,就已足够简安烧香礼拜,叩谢感恩。但在这个月,这位“亲戚”迟迟不至,简安就知道要糟。
她“亲戚”不止是来迟,这第一天来得气势汹汹,大片血迹染红底裤,霸道宣告它终于在这天登场。
你大爷!
简安悲愤不已,正想骂骂咧咧,结果肚子里一阵刀割过似的疼。
艹!!
它爷爷的啊啊啊啊啊!!!
倒霉的事接踵而至。一个人如果只是有点小倒霉,恐怕未必能是什么大事。只是这天倒霉的事接二连叁,仿佛是霉运在暗中观察,等着谁的运势在这天打开倒霉的开端,于是它把一筐倒霉的事全都浇在这个人的头上——简安现在就很符合这样的情形。
每个人的月经都是不同的。有人的月经来了也是量少麻烦少,安安静静地来,结束了也是静悄悄地走,不给主人带取什么麻烦;有人的月经也许会更热闹些,量多麻烦也多,在月经造访的那几天只得收敛性子,冷水冷饮,能少碰就少碰,连睡觉都是束手束脚,不敢随便乱动,生怕渗漏,给自己造成更多的麻烦;但有人的月经,更像是什么酷吏一般,千般手段齐上,身心折磨俱下,生怕不能折腾死它那身体主人似的——简安的“亲戚”经常是这种类型。
那“亲戚”又是一刀割在简安的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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